“哥哥。”郁倾苗的声音从电话听筒中传来,闷闷的,像是在被子里说话。
“嗯,我在。”
“哥哥,要和你说晚安,所以我打给你啦。”郁倾苗故作轻松的语气,到最后还是破功。
“晚安,苗苗。”郁倾禾吸了一下鼻子,等着电话那头淡淡嗯了一声,然后传来固有的忙音。
挂断电话的时候,金大爷刚好查房到六楼。这一天的他,站在宿舍外看着郁倾禾放下电话,然后看着他在黑暗中,压下眼中的熊熊烈火,绕回床边,躺在了弟弟额床上。
周六早读的时候,郁倾禾踩着点到了教室。教室里此起彼伏的读书声拨乱了他心里的那根弦。
从前他耳边也会想起弟弟那聒噪而又动听的读书声,那时候的他会装作嫌弃的模样让他小声一点,然后纠正他文言文里念错的字。现在,自己的身边只有一张冰冷的空桌子,连里面的书本,昨天都已经都搬走了。
只有旁边的椅背上还挂着一条毛毯,郁倾禾把它抱在怀里。
郁倾禾从书桌里拿出那个铁盒,开始折纸。
渐渐的,越来越多的爱心取代了原来的形状。
郁倾禾的眼前也是越来越模糊,知道有一滴泪滴落在纸上,晕开,他才反应过来,急匆匆抽了一张纸巾,擦干爱心上的水渍。
这一天里,郁倾禾一直都坐在座位上,低着头折纸,耳边传来了各种各样的消息。
有的说,昨天晚上,邓国才到自己儿子的班级里把自己儿子打了一顿。今天被学校开除了。
有的说邓国才被开除是因为学校给的数学竞赛的资格,直接给了自己的儿子,而没有公开竞争。
有的说,邓国才最近的精神状态本来就不太好,然后又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打了自己儿子,损害了学校的形象,就直接开除了。
郁倾禾嘴角带着笑意,把那一盒纸条都折成了爱心。
课一节一节下课,时间越靠近傍晚,郁倾禾的笑意就越深。
等到最后一节课下课的时候,郁倾禾直接冲出了教室,一路小跑到了食堂门口。看着门口和黎悦一起等自己的郁倾苗,直接冲上去,把人抱在了怀里。
“苗苗。”
“哥哥。”
作者有话要说:哎!该死的,都让我们禾禾哭了这么多次!
☆、第五十九天
食堂门口的家长鲜少有人注意到这边的动静,都对自己的孩子翘首以盼,黎悦站在一边,抽动了一下心,推着两个人走进了食堂。
郁倾蕾来的晚了一点,门口站着的只有黎悦一个人。
“倾苗没来?”郁倾蕾向里面探脑袋。
黎悦挽住郁倾蕾的手,往里走,面上是难以掩盖的心焦:“来了,他们先进去坐了。”
郁倾蕾察觉到了妈妈的情绪,拉住了妈妈的手,展开了一丝微笑。
今天的晚餐是郁倾苗帮着黎悦一起布置的,头一次以送餐家属的身份走进学校,郁倾苗还有点不习惯。
身上穿的已经不是可以和哥哥情侣装的校服,随意套着的是新买的棉衣外套,买的嘶吼很喜欢,现在看着倒索然无味。
“哥哥,这个鸡是我和妈妈一起去菜市场挑的。你尝尝。”
“嗯,好吃。”
“哥哥,这个莴苣是我削皮的。”
“嗯,你要保护好手,下次我来削。”
“嘿嘿嘿。那这个青菜,是我洗的。”
“嗯,用温水洗,不然手冷。”
两个人一来一往倒是让黎悦和郁倾蕾有点不自在,总以为自己很多余。
黎悦昨天带着郁倾苗回家,一路上,都没有说一句话,到家之后,郁倾苗掐着点,问了她一句,“妈妈,我们宿舍的电话是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