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倾禾脸埋在郁倾苗的脖子里,鼻息扫过他的皮肤,郁倾苗感受到了他的炽热。
“哥哥,我回来了。”郁倾苗收紧手臂,把人抱得更紧,周围路过的人回头看了好几眼这一对相拥的人,然后又看向前方。
“苗……苗?”郁倾禾逐渐颤抖的手,回抱住了他,好像药的作用在这一刻消失了,原来吃再多的药,看见心爱的人,还是会全盘崩溃。
郁倾禾像个孩子一样埋在郁倾苗的脖子里流泪,滚烫的泪水沾湿了郁倾苗的领口,郁倾苗学着哥哥以前哄自己的手法,一下一下安抚着他的脑袋。
“我回来啦。不走啦!”
“苗苗。”
“我在呀。”
“我想你了。”
“嗯,我知道。”
所有的委屈,所有的痛苦,在这一刻化为乌有。
两个人散步到了教学楼后面的小湖旁边,椅子上厚厚的灰尘被郁倾禾擦了干净,郁倾苗给黎悦发了消息,只让他们留下一点哥哥的晚饭,放在宿舍楼下就可以。
“考试顺利吗?”连个人在椅子上坐了好一会儿,郁倾禾先开了口,如今的他像是恢复正常一般,连后背的汗都热了不少。
郁倾苗点点头,“当然啦。”说着,郁倾苗拉起哥哥的手,顺势靠在他的肩膀上,“哥哥,你口袋里的是什么呀?”
其实心里清楚,但是郁倾苗还是选择先装傻。
郁倾禾一颤,被郁倾苗拉住的手下意识往回缩,但是又被郁倾苗拽住,“不可以告诉我吗?”
郁倾禾低头看着弟弟,从口袋里拿出药瓶,“程安北给我拿来的药。”
“生病了吗?”
“嗯,生病了。”
郁倾苗不知不觉掐着郁倾禾的手,郁倾禾也不开口任由他掐着,直到郁倾苗手下没力气了才松开。
“什么时候生的病?怎么不告诉我呢?”郁倾苗不知道自己现在颤抖的声音是怎么传入哥哥的耳朵的。
“初二的时候生的病。医生说,这叫躁郁症。”郁倾禾抽出了被弟弟拽着的手,换成搂住他的姿势,“那时候啊,我不喜欢吃药,因为吃了药,就会不记得喜欢你的感觉。但是现在啊,我知道,吃了药,我才可以更好的爱你。”
郁倾苗侧头把忍不住流下的眼泪擦在了哥哥的衣服上,冲锋衣的胸口,留下了一点明显的痕迹。
“嗯,哥哥,我也会好好爱你。”
郁倾禾搂紧弟弟,在他额头流下一吻,亲完,嘴唇还舍不得离开,紧紧贴着。
那天送走了弟弟之后,郁倾禾的心情也好了不少,晚上的那一顿药还是在郁倾苗的监督下吃完,只不过药量减少了一点。
郁倾苗回到家之后,找了个地方把画放了起来,家里没有多余的相框,只能找一个大小差不多合适的先展开放一晚,不然一直蜷曲着也影响画面。
阁楼小画室里没有这么大的相框,好像整个家里也就哥哥房间的那个相框大一点。
那个相框里,是郁倾苗在海边画的那一副。郁倾苗从后面把后板拆下来,“哗哗”好几张纸都滑落出来,其中一张是他上学期坐他对面画的,一张是画的背影,还有一张……看上去年代很是久远。
郁倾苗把那一张发黄的纸放在手里,上面没有任何的折痕,除了蜡笔的色彩有些花之外,可以说这幅画,保存的还不错。
画上画的人,更像是一个抽象派,角落处的落款更是歪歪扭扭。
“我的哥哥”四个字闯进了郁倾苗的眼睛。
童年的记忆如同翻江倒海一般涌入郁倾苗的脑中。
“咯咯,我给你画画!”郁倾苗趴在地上。
“咯咯,我画好了,你喜欢吗?”郁倾苗画的很快,把自己的小纸举起来,递给郁倾禾。手背上全是五颜六色的颜料。
“喜欢!”那大概是郁倾禾第一次,大声的承认喜欢。
回忆渐渐清晰,眼眶却渐渐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