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皇子跟孔家子对视一眼,他终于耐不住性子,哑着嗓子道:“秋猎?他疯了,那老王八连马都不会骑。他猎什么?”
孔家子忽视他言语的不敬,只道:“这次皇上出宫,肯定会带上宫中的皇子……”
“他疯了,我可没疯,我才不去,而且他也不会带上我。”虽然自从太后复起以后,十三皇子背靠大树好乘凉,日子过得很是顺心了许多,平日里也能得皇上几句问候,时不时的还考校一下学问。
但是他们父子两个大概是天生犯冲,每次三言两语的几句问话,不是十三皇子把皇上气得够呛,就是皇上把他气得够呛。
只要是穆元咏冲着池里养的王八开骂,那必定是在皇上那里受了气。
这也是碧沅宫那王八能够苟活到现在的原因——真要剁了煨汤,那穆元咏又在皇上那受气了,拿什么来出气呢。
而皇上背地里也不是一次两次说起十三皇子,他总是叹息一声:“朕……怎么就有小十三这样不开窍的儿子呢?眼看着要封王了,总不能封他个闲王吧?”
此时在皇上身边侍候的也不是吴总管,那位前两年身体不适,皇上放其回家养老了,至于是哪种不适,又为何不治反倒直接遣出宫去,这就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
说到底,还是碍着皇上的眼,又念着其是跟着身边伺候的老人,好歹有份旧情,留点薄面,没有拆穿罢了。
而现在,在皇上身边的,竟然还是个熟悉的面孔。
也不知这位人才是怎么运作的,竟然运做到了皇上的身边,成了位御前近侍,颇受皇上喜爱。
其人正是孔家子那白捡的内线爹,可见当日他说自己人脉很广,还真不是说得假话。
这也是他能给孔家子传出皇上近来消息的原因。
孔家子把纸条一翻,发现背后还留了一句话:“儿子,你最近如何了?爹有些想你了。”
他看了眼还待着不肯走正眼巴巴的盯着他的麻雀,很是无言。
解释了几年,这个爹就跟被铁拴在身上一样,怎么甩都甩不掉。
有时候,他真的是不想再跟这内线联系,偏偏人家越混越好,从一个宫中执役太监,就是平日里打扫卫生的,竟混到了御前近侍。其人又圆滑,说得话又讨喜,竟然还得了皇上的眼缘,去哪儿都带在身边。
你说气不气。
但是真的联系上,每次听人家一副傻爹的语气,孔家子就一阵肝疼。
他的手在纸条上蹭了蹭,那一旁盯着的麻雀就目不转睛的随着他的手转动脑袋,铁了心要等他回信才跟走。
“近日很好,无需挂念。”
他最终还是提笔写了八个字,见麻雀飞走,书也读不进了,从椅子上坐起来,刚走出门,准备去院子里透透风,就见穆元咏又蹲在池子旁,冲着王八指桑骂槐:“老王八,你可真是吃饱了撑着没事干,没事找事,宫中刚平静两年,你就又开始作妖。你作吧,到时候又丢给老子一大堆烂摊子。”
孔家子:“……”
311一脸遗憾的:“咱们什么时候能吃到王八羹啊?”
他冲着311:“王八羹可能吃不到,但晚上可以让你吃宫廷盛宴。”
“真的假的?”311半信半疑。
“真的。”
——
傍晚,随着穆元咏一起来慈宁宫的孔家子满脸生无可恋。
想到刚刚溜出碧沅宫,竟然在半路上被穆元咏给截了,一副洋洋得意的模样:“我就知道你今晚会出来,故意说去御膳房要点心,就一直坐在这儿等着你,没想到还没坐一会儿,你就来了。”
孔家子很是无言,半晌才道:“主子,你要是真想去,奴婢难道会拦着不让吗?何必要这样……”
穆元咏很不给面子,当即就嗤笑一声:“呵呵……”
孔家子:“……”
两人对视了半晌。
孔家子终于没在故作姿态,沉声道:“你当知道太后是个什么样的人,我去,再如何,她会恋着孔家遗子,不会伤我性命。”
“然后,就故意磋磨你?”穆元咏也低声:“这几年,你哪次不是伤痕累累的回来?”
“她是为我好。”孔家子抬眸:“孔家人,怎可一点磨难都受不起?我需要在这段时间内,多学一点,这样,才能够护住你。”
作者有话要说:穆元咏:我觉得我攻的位置有点不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