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人见状,也不敢耽搁,当即便按照马氏的吩咐去办事,只是在心底暗道了声奇怪。
传闻这马氏是从未嫁过人的,即便她是白文武的续弦,这对寻常的姑娘家来说,这头遭成亲,也应当是紧张,或是羞涩的。
可马氏面色不见丝毫的无措,反而是多了几分游刃有余的意味,就像是之前便做过此种事情一般。
下人晃了晃脑袋,将那些虚无缥缈的想法甩到了一边,不再去胡乱揣测。
马氏将帕子浸湿,动作轻柔地替白文武擦拭着脸颊,白文武浑身散发着浓重的酒意,他半眯着眼,醉醺醺地说道:“这些事情不用你来做,交给丫鬟去做便是。”
马氏的动作未停,柔声道:“能够伺候老爷,是妾身的福分。”
白文武听罢,拍了拍马氏的手背,意味不明地叹道:“辛苦你了,日后啊,这白府还须得你来操持,我只盼着你不要厚此薄彼,要看顾好这后院才是。”
马氏的眼底划过一道暗光,见白文武眉头紧锁,便知他是头部不适,马氏绕到白文武身后,伸手去揉捏白文武的太阳穴处的位置。
白文武发出惬意的闷哼声,原本紧绷的神经也放松了下来,说话间也随意了许多,“你虽是我的继室,我却也不会委屈你,你若是受了什么苦楚,便来向我倾诉,我必会帮着你的。”
马氏笑道:“多谢老爷体恤,只是,妾身见您愁眉不展,是有什么烦心事吗?”
“也没什么,只是有些感慨罢了,若是影儿和明儿,还有言儿也在的话,那该有多好啊,可惜啊,他们都不在了,都不肯认我这个父亲了。”许是有些话在心里憋得狠了,白文武借着醉酒的机会,将忧愁无所顾忌地宣泄了出来。
马氏尽心尽力的扮演着一位聆听者的角色,在白文武说完后,她才开解道:“老爷,这儿孙自有儿孙福,咱们也不必强求,而且啊,这父母和子女之间也没有真的解不开的结,什么事都得慢慢来,您也别太着急了。”
白文武呼出一口浊气,感叹道:“但愿吧。”
随后白文武便进了净室去洗漱,待到出来后,马氏已然卸去了妆面,换上了寝衣。
恍惚之中,白文武竟是从马氏的身上看出了江氏的几分影子,可是当他再度睁开眼睛时,在他眼前的这张脸却是平淡无奇,仿佛只要扔进人群中,便会在顷刻间就被淹没一般。
马氏注意到了白文武盯着自己看时的眼神,她并未多问,只是将灯熄灭,随后与白文武一同朝床榻走去。
翌日,马氏嘤咛转醒之时,白文武已然下了床,正由丫鬟服侍着,准备去上朝。
马氏打了一个呵欠,撑起胳膊,白文武见马氏起身,忙制止道:“时辰还早,你再睡会吧。”
“那怎么能行。”马氏从丫鬟手中接过白文武的腰带,替他细心地系好,“作为您的妻子,服侍您是我的本分,是万不可假手于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