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司鹤临真的想要谢什么人,那也不该是冲着司苑琼的恩情,明明是司华圳与她将李嫣然的尸体换了出来,而那司苑琼充其量只是钻了个空子,捡了个漏罢了。
白微影眸中闪过一道精光,想要占她的便宜,冒领他们的功劳,可不是那么容易的。
“殿下,您确定,真的是淮安王帮您达成所愿的吗?”白微影循循善诱道:“当日,可是敬平王奉旨护送容皇贵妃的遗体前往皇陵的,敬平王的本事您也是知道的,他会出这般大的纰漏吗?很显然,只有一种可能,那便是……”
白微影故意拉长了尾音,卖起了关子,司鹤临在电光火石间似是意识到了什么,他咽了咽口水,喉头不住地发紧。
“很多事情并不像是殿下表面看到的那般简单的,这移花接木,张冠李戴之事,想必殿下也是亲身经历过的,不是吗?”白微影话中透出无限的深意,司鹤临只需稍稍一品,便能够知晓白微影的未尽之意。
当日江南治理水患一行,明眼人都知晓司华圳才是真正的功臣,可皇帝和司苑琼却是不由分说地将功劳都安到了司鹤临的头上,原因只有一个,那便是他们不愿意让司华圳得了这好名声和赏赐。
可众人也不是傻子,各自心里都有着算计,只是面上不显出来罢了。
司鹤临思及此,神情不由得凝重了几分,若是真如白微影这般说的话,再细细一推敲,确是能够得出另外一个看似荒唐,却又极有可能的推断的,那便是司华圳才是那个真正帮先皇后成功下葬的人。
可是……司华圳和李嫣然之间的关系不是非比寻常吗?这般尊荣,司华圳又怎么可能拱手让与他人。
白微影似是看出了司鹤临的不解之处,她轻描淡写地解释道:“不是所有的人,都向往着那荣华富贵,容皇贵妃生性便不喜皇宫,她进宫,也是有不得已的苦衷罢了,不然的话,她又怎么可能会在盛宠之时,那般决绝地离开人世呢?”
白微影的话重重地砸在司鹤临的心上,激起少年郎心底一阵又一阵的波澜,过了半晌,司鹤临声音染上了几分沙哑,问道:“莺真,你是敬平王的人吗?”
白微影理所当然地点头应道:“不然呢?殿下这般聪慧,想来也看得出来,现皇后也是依附于敬平王的,您知道,敬平王为何要选杜氏女为皇后吗?”
司鹤临摇了摇头,但下一刻,却是又艰难地点了点头,他如何不知晓,不过是为着让杜芷进宫钳制兴风作浪的白慕言,将这乌烟瘴气的后宫好生管理一番罢了。
“淮安王狼子野心,不择手段,若是任由其势力壮大,必是会养虎为患。”白微影说话时的声音未曾有一丝起伏,却让司鹤临无端的信服,“您若是真的想要靠什么人,敬平王是您最好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