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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这才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脸上带着和蔼的笑。

陆以澜看着这画面,准备离开,走到胡同口时,听见洛水谣唤他。

“小陆哥。”

陆以澜回头,见她双眼通红,耍宝道:“叫我小鹿宝。”

“唉。”洛水谣脸上荡开笑容,拉着他的胳膊晃了晃,“谢谢,谢谢叔叔阿姨。”

陆以澜拍了拍她的肩膀,“谢什么,你哥呢?”

提到谢长安,洛水谣面上的表情开始变换,好似在寻找一个合适的表情,“他跟我妈决斗去了,决斗完大家都能消停一段时间吧。”

决斗,陆以澜也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来回应这个词。

他跟洛水谣道别,去做理疗,做完回家收拾行李,准备第二天回基地。

大概是决斗时间紧张,他都没有收到谢长安的消息。

第二天机场。

陆以澜也不知道是巧合还是倒霉,他竟然在vip候机室遇见了洛女士。

他端着咖啡,脸冲着墙,结果对面的人还是坐了下来。

她取下墨镜,精致的难掩一脸疲倦。

陆以澜嘴不离咖啡杯,只拿余光轻轻地瞥她,刚有点心软,就听见对面朱唇亲启。

“你离他远点。”

“他有病。”

啪。

咖啡杯从陆以澜手中跌落,滚烫的褐色液体洇透了洛女士雪白的鱼尾裙。

第24章

“那你就喜欢……我一个啊?”

反应最大的是旁边的服务人员和洛女士带来的秘书, 两位事件的主角一个只是微蹙眉头,另一个只是起身,面上没有任何表情。

陆以澜并不确定刚才那一瞬间发生的事, 到底是因为过于震惊,还是自己就想这么做。

他生活的环境里, 让他完全无法想象、无法理解, 居然会有一个母亲用这样的词汇去形容自己的亲生孩子。

果真是艺术来源于生活,生活却远比艺术魔幻。

尽管如此,家教仍旧不允许他在公共场合对一位女士做出这样的事, 于是回过神来后, 他接过服务生递过来的湿毛巾,替她擦着名牌包上的污渍。

“非常抱歉。”

“洛总,给。”

秘书反应迅速,已经从行李箱里取出来一套干净裙装,洛女士接过纸袋在服务生的引领下走向洗手间。

她转身离开时回头深深地看了陆以澜一眼, 或许是她情绪压抑得很好, 这一眼里陆以澜看不到太愤怒的情绪, 他以为就他目前了解到的洛女士一定会暴跳如雷, 抡起咖啡杯砸他脑袋都不一定, 可她非常端庄, 表情也只是有点烦躁。

一点点。

陆以澜呼了口气, 重新坐回位置上。

窒息。

他刚刚想到了一个非常窒息的可能, 可能洛女士对外人有着十足的耐心和包容。

否则以她的手腕怎么可能不知道自己的秘书也是自己亲妈的眼线?

她只是把自己生命中的负面情绪统统发泄到了一个人身上。

见他妈的鬼, 离了大谱了。

陆以澜低头时见到自己鞋面也溅上了污渍, 他拒绝了服务生的湿纸巾, 主动到洗手间「自投罗网」。

洛女士已经换了一套丝质的裙装, 正对着镜子整理补妆,见陆以澜过来了,她的视线立刻投了过来。

“我猜您还有话说。”他也算犯了错,自然也要受点惩罚,不如就罚他把洛女士的话听完。

洛女士眼神从他身上淡淡的掠过,继续注视着镜子里的自己。

“他说他喜欢男人,我刚刚得知的时候的确挺愤怒,但之后我也很快想通了,喜欢男人女人,或者是喜欢哪个具体的人,都没有区别。爱情只是虚无缥缈的事,随着年龄的增长,他会知道什么才对他最重要。”

“我劝你是好心,我看你家的人比较喜欢走痴男怨女那条道,怕你离他太近,陷了进去。”她站直身体,将颈边坠着蓝宝石的项链整理到最中间,语调还是淡淡的,“我生的儿子,他流着什么样的血我最清楚。”

陆以澜轻笑了一声,夹着无可奈何的叹息。

“你生的儿子,你养过吗?”

洛女士一道锐利的视线投射过来,陆以澜赶紧抬手摆了摆,“okok,我知道您给过抚养费。”

活了二十多年,陆以澜今儿才算彻底理解了什么叫完全无法沟通。

他望着天花板,心想,他曾经还幻想过跟洛女士见面时,对方会像总裁文里的董事长夫人拿出一张银行卡砸到他脸上,大喊一句:你这个连高考都没参加过的烂仔赶紧离开我儿子!

事实是,洛女士可能的确看不清学历低的人,但她大多数时候忙于奔波自己的事业,并没有什么空闲时间去鄙夷别人,只有给自己儿子找茬的时候会格外在意这事。

所以重要的不是高考,是如何给她儿子添堵。她看不起300分的艺术生,但更讨厌一个不听命于自己的儿子。

陆以澜越想越觉得窒息,这是何等可怜可悲可恶的女人。

“阿姨,有缘再见。”

陆以澜转身离开,心里琢磨着,最好八百辈子都别见了。

登机前正好他妈打来电话,问了他出国比赛的时间,说这几天太忙没时间,等忙过了这一阵会跟阿姨一起做他喜欢吃的肉酱,果干,到外面哪怕每天拌干饭都不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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