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沈覃凉忘恩负义,当年杜堇都做出那样的事,可是他却原谅了她,不仅如此,还把沈覃凉送去了美国最好的学校等等。
总之大概意思就是说,他当年有多么多么的好,然后现在沈覃凉有多么的忘恩负义,有多么的白眼狼。
沈覃凉看着她,忽然问,“你相信吗?”
尚阮一楞,对上男人眸底的墨色,浓稠到让人心惊的墨色。
她没有马上回答他的话,而是想了一会,才开口,“我不知道,因为对于当年的事我不清楚。”说着她顿了顿,再次道,“不过那次的事肯定是有隐情的吧!我不清楚,所以不想做任何的猜测。”
听着她的一字一句,男人只是定定的看着她没有说话,俊颜上的淡漠让人看不出丝毫的喜怒。
这顿饭到底还是没有移地方,不过尚阮点了那么多东西,最后吃的却没有几样。
从餐厅出来,尚阮决定,这家餐厅她以后都不要再来了。
正在她这样想着的时候,落在车窗外的目光忽然一凛,她转头看着一旁的男人,问,“不回公司吗?这是去哪?”
这不是回公司的路,却是去郊外的。
男人的目光落在前方的马路上没有转头,过了一会,才开口,“去看我妈。”
尚阮一怔,看着男人坚毅的侧颜,她没有再说话。
*
沈覃凉的外婆被杜邦家的人带了回去,而外公去世,所以杜堇在国内可谓是没有了什么亲人。
当年的那件事发生后,除了沈松荣,杜堇就只有沈覃凉。
可在她自杀后,她的葬礼可谓是要多简单有多简单,要不是沈覃凉强烈坚持,恐怕沈松荣都不会帮她找一个地方好好的安葬。
有风轻轻的吹在尚阮的脸颊上,有点凉,也有点冷。
尚阮的目光落在眼前的墓碑上,老旧的一眼就可以看出不知经过了多少年的风吹雨打,上面的照片已经模糊的只能看到了一个大致的轮廓了。
而一旁的其他墓碑前要不是就是鲜花跟水果各种东西,可是眼前的这个,除了你几根寥寥的枯草,就只剩下几片被风吹过来的枯黄的落叶。
几乎不用猜,这里从来都没有人来看过。
心里莫名的涌起淡淡的苦涩,尚阮弯身把手里的鲜花放在墓碑前,看了一眼那张模糊的照片,她忽然转头看向身旁的男人,笑着问,“我是不是该叫妈。”
尚阮的话让男人的眸光从墓碑上收回,眼里还有一抹没来得及散去的悲恸,可对上女孩眼底柔柔的笑意,他顿了一秒,薄唇微勾,点头,“嗯。”
尚阮“哦”了一声,随后转头,笑眯眯的道,“……妈,我是你儿子的老婆,你的媳妇,嗯,长的跟您一样漂亮哦。”
这似乎是尚阮长这么大以来,第一叫出“妈”这个字,很不习惯,很不自然,可叫出口,心里却有种莫名的奇异感觉。
这时,她垂在身侧的手忽然被人握住,尚阮抬头,对上男人深邃的眸光,她歪了歪头,问,“你还有你妈妈的照片吗?这张都看不清了。”
“没有,这是唯一的一张。”男人淡淡的开口。
“哦。”尚阮点头,反手握住他的手,道,“没关系,你在心里记住就好,我都没有见过我妈妈呢!”
话落,沈覃凉握着她的手忽然用力,抬手把她紧紧的拥入了怀里。
“我妈虽然跟他没有举办婚礼,可是却领过证,而且在当时,也请了关系好的朋友吃了饭。”风中,男人的嗓音淡淡的响起。
尚阮一楞,下一刻才反应过来他是在解释,他口中的他指的是沈松荣。
她正想推开他的动作募地停下来,没有动,静静的靠在他的怀里,等着他接下来的话。
“他在外面有别的女人,那个女人帮他生了一个儿子。”男人的嗓音低低的在耳边响起,好像与风融为了一体,落入尚阮的耳中。
呼吸,好像瞬间慢了下来,她聚精会神的听着,同时抬手紧紧的抱住了男人健壮的腰身。
“他的儿子死了,外界都说是我妈掐死的。”男人说到这里顿了顿,低沉的嗓音中掩藏着淡淡的讽刺和冷意。
“而最后,经过法医和警察的调查,也确定了就是我妈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