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通笑得章清也忍不住了,揉着屁股跟着他乐。
笑完了,周南琛深呼吸了一口气,才直起身子,“我不是跟你说了让你坐着等我吗?你现在这样一个人洗澡很危险的,万一刚刚摔到骨头或者关节可不是闹着玩的。”
“我等了你一会儿,你去太久了。”章清不满地说道,“再说我不一个人洗,难道等你回来一起洗?”
这话只是章清脱口而出的,等说完之后才发觉不对劲,尴尬的气氛顿时弥漫在了两人之间,这时候章清才意识到自己还光着身子,就这么赤条条地站在周南琛面前。
一颗水珠从他的前胸一直滑落向小腹,看得周南琛有些口干舌燥。
章清比高中的时候高了,帅了,可是也瘦多了。高中的时候章清天天打篮球,抱一下都能闻到他身上的汗水味,手心下的肉都是结结实实的。
周南琛叹了口气,“不是,我是说,我在的话,起码你有什么事我能照应着点。”
说着,周南琛把章清的拖鞋从门外拎进来,又把防滑垫摆正位置,“眼睛都这样了,洗澡就别光脚了。踩垫子上,没那么容易摔。”
接着周南琛又帮他把洗发水和沐浴露放在一起,找了件干净浴袍搭在门外,这才走出门,把门关上了。
周南琛家的浴室门估计是不怎么新了,随着关门,响起了一连串吱呀声响。
章清一个人站在浴室里怔了好久的神,直到眼睛的酸涩把他唤回现实。
“操。”章清低声骂了一句,发泄似的朝墙上砸了一拳,虽然没怎么使劲,手指关节也被瓷砖撞得生疼。
他重新摸索着把花洒打开,水花淋在肩膀上,发出绵长不断的噼啪声。
周南琛对他越是关心,越是温柔,就越是让章清的心脏狠狠地绞着发痛。
七年了,都他妈过去七年了,为什么还对他这么温柔?
他们早就已经不是,那种关系了。
章清也不知道自己洗澡用了多久,但等他披上浴袍走出来的时候,客厅的灯已经关上了。周南琛的房门也关着,里面透出一丝光线。
章清摸着墙回到了自己房间,一屁股坐在了床上,手往床上一摸,竟然摸到一团毛茸茸的布料。
是一条新毛巾,叠得整整齐齐的。
章清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把毛巾拿起来擦拭着头发。
夜一深,耳畔立刻变得安静了,偶尔章清能听见从周南琛房间里传出的小声猫叫,以及他低沉对猫说话的声音。
周南琛在干什么呢?章清一边擦着头发一边想得出神。
周南琛在身边的时候他觉得尴尬不自在,可当他不在的时候又会忍不住想。
他叹了口气,把毛巾随手扔到一边,走到桌子旁边想把耳机线抽出来。
他还记得走之前把一大堆乱七八糟的线随便一扔,也不知道现在能不能解得开……
章清一愣,发现桌上的耳机线和数据线已经分开了,而且整整齐齐地盘成了两个圈圈。
章清握着耳机线的手攥紧又松开,最终还是拿了起来,胡乱塞进了耳朵里。
第二天章清是听着音乐醒过来的,也不知道是随机到了哪首歌,摇滚乐“砰砰”两声节奏,直接把章清摇回了现实。
章清把耳机拔下来,世界终于恢复了清静。他愣愣地盯着窗户方向那好大一片的蓝色色块,半晌才反应过来自己在什么地方。
今天已经是章清“瞎”的第三天了,刚开始那股还没反应过来的懵劲儿过去了,这两天从睁眼到闭眼,所有的一切都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他,他眼睛废掉了。
章清也不知道现在是几点钟,但从天色来判断,应该不会太晚。
由于工作原因,章清习惯早起,拍个戏把人大清早四五点钟叫起来的情况有的是,通告和通告之间也很少能有几天休息。
他每次拍戏都要发朋友圈嚷嚷着杀青之后一定要睡个好觉,结果每次假期他都被生物钟叫起来,瞪着眼睛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炒鸡蛋。
而且这几天端木柔一下子把他的通告全推了,开拍之前他就彻底成了条咸鱼,无事可做。
想起昨天晚上的插曲,章清叹了口气把脸埋到了掌心里。
真是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这种遭罪的日子到底什么时候才能结束啊?
还没等章清叹完气,房门就被敲响了。尽管声音很轻,他还是被吓了一跳。
“谁?”章清脱口而出,然后才发觉自己问了个蠢问题。
“吃早饭吗?”门外的人顿了顿问道。
章清赶紧从床上坐起来,“啊,好。”
周南琛推门走进来,衣服穿得整整齐齐,手上拎了一袋冒着热气的小笼蒸包,香味飘进来,害得章清吞了口口水。
周南琛一走进来,就像给屋子里开了灯,视野的清晰让章清有种突如其来的安全感。他一边从床上抓起衣服套上,一边问:“现在几点了?”
周南琛抬头看了一眼墙上的挂表,“刚六点。”
第11章
章清有些吃惊,“刚六点?你起这么早,连早饭都买好了?”
周南琛笑笑,只是拎了拎手里的吃的,“回来就听到你房间有动静,猜你醒了。这家小笼包特别好吃,我买过好多次了,尝尝。”
“好。”章清跟在周南琛身后走向餐厅,一眼就看见梵高站在饮水机上,居高临下地舔着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