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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建康城,秋高气爽的日子似乎一去不复返,潮湿多雨的深秋就这么猝不及防地来了,残云遮盖住让人心旷神怡的蓝天,路上行人步履匆匆。
冯得酒呆呆地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打湿了二楼飘出来的窗帘。
她看着下了一整夜的雨丝毫不见收敛的趋势,又听了一整夜单调地敲打着玻璃的雨声,本该平静下来的思绪被雨声搅乱成一锅粥。借口难受从厨房里跑出来的冯得酒,经过花厅的时候,情不自禁望向叶馥珊的房间,就看到许是因为窗户没被关严实,斜风裹挟着细雨正拍打着本就湿漉漉的帘子。
她想起厨房里的佣人随口说的一句话:送茶水的时候看到二少爷直挺挺地跪在老爷书房里,也不知道这爷俩在闹什么变扭。
估摸了一下时间,她敛起心神,径直往耳房跑去。
叶馥珊侧躺着身子,呆呆地看着如蛛丝似的雨珠在空中飞舞着。她感觉身体很干爽,像是被人里里外外清洁过了,房间里没有了昨晚的呛人的味道,只有一股淡淡的香气萦绕在空中,被子换成了酒红色的厚棉被,桌子上摆放着早已冷掉的食物。
“咚咚咚——”
有节奏的敲门声响起,叶馥珊没心思管来人是谁,左右不就是那个人。
“叶小姐——”清脆的女声传来,她却没心思理会,只想静静看着被雨扫进来的落叶。
冯得酒有些踟蹰不前,她拿出早已准备好的袋子探着身子递到叶馥珊面前,等待着女人的反应。
“你——,这是干什么?这是,这是我衣服?”
支起身子的叶馥珊兴奋地将黑色大衣展开,可随着她左掏右翻之后,失望再次袭上了她的心头。
“叶小姐,您在找的东西,莫不是这个?”
冯得酒从背后拿出一本小册子递给叶馥珊。
“这是——,你叫冯得酒是吗,谢谢你帮我找回我的东西,那么你的目的是什么?”
看着满身爱欲,却坐直身子,慌张不过几秒马上回归平静的叶馥珊,非常郑重向自己道谢的女人。冯得酒满心的嫉妒与恶意,突然退得一干二净,除了因为叶馥珊现在身上的痕迹实在太可怖了,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她竟然同情这个如皎皎月光般温柔的女人,第一次见面的明月如今像没了神气的金丝雀只能困在卧榻之间,供人玩乐。
长久的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斜飘的雨点被风吹进来,有几滴飘到了两人的脸颊上。
冯得酒看着叶馥珊慌里慌张地翻阅着在她看来一片空白的纸张,又看着叶馥珊露出初见时的微笑,她沉着嗓子告诉了叶馥珊自己有些悲惨的童年,以及自己是怎样卑劣的嫉妒着叶馥珊,又如何怨恨自己体弱多病的弟弟。最后的最后,她把自己的目的说出口后,叶馥珊只是点头表示同意,既没有过多的同情也没有全然无视冯得酒的人生,只是很平静的拉着冯得酒的手让她坐到自己身边。
“所以,你是想要带着你的弟弟离开建康,离开自己那个卑劣的父亲,对吗?”
叶馥珊有些奇怪的接着问道:“不过,你怎么能确定我得到我想要的东西后,一定会帮你,况且我身上什么值钱的东西都没有。”
“我知道你不会的,当我第一见到你时,我既嫉妒又自卑,后来发生了很多事,让我觉得你我一样身不由己,况且我知道你的箱子在哪里放的。”
“不是在韩裴昌书房的保险柜里么?”
“不是的。”紧接着,冯得酒凑在叶馥珊耳边说出的话,叶馥珊大吃一惊,她本想披上衣服立马飞奔到隔壁,不巧走廊里传来一阵有节奏的脚步声,两人对视一眼……
韩裴昌推开虚掩的门,正暗自奇怪,只见叶馥珊正与一个女佣人交谈着什么。
"谁让你过来的?"
当冯得酒听到身后传来韩裴昌声音时,即便心有准备,自己的身体还是不受控制的微微颤抖,嘴唇坚硬的像两块石头,微微颤动的双唇什么话都讲不出来。
“是我让她过来的,怎么,我连这个权利都没有了吗?不过,你去哪儿了?”叶馥珊不动声色转移了话题,假意做出要下床的姿势,韩裴昌果然不去追问女佣为何出现在这里,他挥手示意那人退下,把手中的纱布和药酒放在桌子上,打算给她上药。
叶馥珊穿着是贴身的丝质长裙睡衣,领口本来是正常的,许是因为刚刚韩裴昌探究的目光一直穿梭在自己与冯得酒之间,再加上青紫的吻痕密密麻麻布满她纤细苍白的脖颈,让她有些难受,只能不停地拉扯着衣领,没成想身上的衣服太娇贵,领口随意一扯就开了一个大口子。
韩裴昌都看在眼里,他想起那个男人写在日记本里的话,放在这里实在贴合极了:叶馥珊哪儿哪儿都可爱:心虚的表情可爱、吃惊的表情可爱……
叶馥珊缩回被子里,本想休息,除了因为与冯得酒交谈后得知的消息,最重要的是她得筹划一番几天后与冯得酒离开建康城的事情。却不想韩裴昌非要给她上药。她只好松开被子,僵直着身子:
两条纤细的腿被包裹
', ' ')('在贴身的面料里面,透过缝隙隐隐约约可以看到棉质内裤的勒痕,女人沉甸甸的屁股被紧紧包裹其中,裸露在外的肌肤泛着莹莹白光,可是青一片红一片的淤痕破坏了那几处的美感。
韩裴昌暗啧了一声,也不知是在心疼还是在惋惜。
他轻轻揉搓着女人有些红肿膝盖,接着修长的大手开始仔细摩挲着女人光滑的小腿肚直至把药膏溶解开来,才恋恋不舍地换了另外一条腿。
闻着淡淡的药香味儿,叶馥珊有些昏昏欲睡,她不得不承认,这几次的肌肤之亲让她的警觉性降到最低,韩裴昌的气息被纳入她的可接受范围,一些只能对特定人做的动作,可在男人面前不假思索的做出。
这年头,游戏都做得这么逼真了吗?睡过去前叶馥珊暗忖道。
……
直到回到耳房里,冯得酒吓得突突乱跳的心,还是不肯停歇,她使劲儿咽了口唾沫,把一直藏在怀里的东西放在床底下,拿东西挡起来也不放心,还在那上面垒了好几层衣服,这才放下心来,瘫坐在地上,喘着气。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女仆打扮的姑娘们鱼贯而入,逼仄的小房间里连下脚的地方都没有。
“有病啊,大白天的锁什么门?”
“就是,就是。”
“对啊,干活儿的时候不见你人影,真当自己是个人物呢?”
姑娘们七嘴八舌地数落起坐在矮床上的冯得酒来,见她不回话,便觉自讨没趣,聚在一起讨论起即将到来的祭祖活动了。
建康这座城市,在别的城市饱受饥饿、瘟疫、战乱纷扰的时候,这里就像是一座世外桃源,没有那些惹人担忧不断的灾祸,人们安居乐业,每日只要担心一些与生死无关的一些小事。偶尔听得远处传来的消息,只是悲叹一声,接着过起自己的小日子。
所谓背靠大树好乘凉,这里是韩家的祖籍,这座城受着韩家的庇护,城里的人们能安心的在这里扎根繁衍,全赖韩家实力雄厚所赐。大家也都知道如此,所以韩家祭祖不只是韩家人的事,更是整个建康城的大事。
冯得酒安静听着,女仆们从前厅得来的消息。她的屁股紧紧坐在床上,双腿并拢,紧抿着双唇,手不自觉地抓着拖到地上的床单。
很快午餐时间到了,大家成群结队地从耳房向着客厅走去,冯得酒慢慢落后于人群,她抬头看了眼那扇窗户,此时窗户紧闭,帘子遮盖住了屋内的情景,她有些着急,回头望了眼空荡荡的耳房,跟上了人群。
客厅里,仆人们本该各司其职,此刻却如同沸腾的开水一般,喧嚣着。
几十号男男女女挤在一起,自觉排成几列纵队,老管家站在台阶上,带着老花镜,不时与那个小男孩说着什么。
随着一长串人名从男孩嘴里念出,人群被打乱成不同的方阵。冯得酒心思不再这里,暗自奇怪平常一向话多爱凑热闹的刘妈到哪儿去了,自己的名字就被那个面生的男孩儿念出口,她被分到留守组,负责维持韩公馆的正常工作。
黑娃看了一眼魂不守舍的女人,压下心中的战栗和激动,他镇定地将本该在外勤组的冯得酒调换至内务组,他只希望冯得酒这个女人能好好的把叶姐姐带出韩公馆,一想到以后能一直呆在叶姐姐的身边,他只好牙齿抵着嘴唇,不让自己喜形于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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