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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忘今宵》唱完,那两人还在阳台。季天蓼好几次差点睡过去,身体向后一仰,磕到了什么东西。
——是一本硬装的日记,掖在沙发靠背里。
几张生殖细胞的结构素描掉了出来,封皮写着:Eachofthemisbornking,butmostdieinexile.
季天蓼觉得耳熟,但不记得哪里听过。第一页满是这样科幻色彩、神秘学的句子。
这应该是贝缪尔的东西?他不想窥私。
他们回来了。
贝缪尔上一秒还在后面对封聿说,我俩都信命,方式不同而已,下一秒见了季天蓼就咧嘴笑说请他过夜,一起洗泡泡浴抹香香,季天蓼连连摆手。
惯性力像一种慢性病裹紧了他,季天蓼坐上封聿的副驾驶,没吭声被他带回家的时候,这样在想。
封聿替他开车门,问:“在想什么?”
季天蓼哈气搓手,搪塞回复。联想到今天居然被问到婚期,婚什么期,他只知道这段关系很难理融情畅,鬼晓得现在这样算什么?
但潜意识里,他又感觉对封聿的认知一直是讹谬,这个人种种藏匿的目的,似乎根本不是维系他作为alpha的威严和骄傲,没那样幼稚的。
由于自导自演着一场黑箱话剧,血流供给大脑而非四肢,封聿牵他就像遛猫,每过一小段路,就爪子扒地不走了,走走停停,停停走走,依从性极差。
封聿不催促,微笑着看他,一片茫茫白色和冷寂中,这时雪花正好落在了他的唇上,冰晶化了,是吻的火。
家门关上,如果没人说话,那么奇奇怪怪的气氛就会一触即燃。
季天蓼吃过太多次这样的大亏,所以急忙找话:“……精神不错啊,每年都守岁吗?”
“守岁。”封聿重复一遍,像在处理这个新奇的词汇,然后才说,“我第一次来中国。”
季天蓼才发觉问了什么脑残问题,思索怎么回能让对话继续,略尴尬道:“信你有鬼,中国话讲得比我好。”
“真的。”
“假的……”
封聿笑了笑:“是真的。”
小孩回嘴似得:“假的假的我说是假的。”
封聿想了才说:“因为很久以前,有一个人教过我汉语。他是个很有耐心的老师,我和他学了几年。”
季天蓼立刻把头扭过来:“说了吧!”
虎虎生威地用靠枕砸了他不少下,季天蓼才把这通火发清楚:“还说你只谈过一个?你这种人就不可能一个,十个也打不住……你老实交代这什么中文老师是第几个?说!”
“就一个。”
“不可能!”
季天蓼太恨他刚才大谈旧爱,那一副追忆似水年华的神态,这一生气岂是儿戏?
啪一下锤到他胸前的纽扣上,手背上皮薄,立马红了一块。封聿把他的手拉过来慢慢揉着,稍抬胳膊,不让他打了。
季天蓼被夹着动不了,打着扭着就到怀里了。
那双绿眼睛越来越近,冉冉地升起的海洋的浪花维纳斯也没它情深。对方的鼻子浅浅贴上后颈,那里的花香味优美,同时花也脆弱,每一个呼吸下,睫毛都在一闪闪打颤。
可是封聿很快放开他起身,季天蓼脱口而出:“干嘛去…!”
封聿没有回头看他,顺手捞起一条浴巾,随性道:“洗澡去了,季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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