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觅眨眨眼。
真要说起来,距离他二十岁生日其实也没有多久了。
他已经很久都不期待自己过生日了,也忘记了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生日这两个字,甚至成为了他心里的一到枷锁,每当提起就觉得胸口憋闷。
好像时时刻刻的都有什么事情,是在他的心里吊着一样,沉沉的往下坠。
可听莫诀这一次这么说,他忽然心生了些期待。
他打量了一眼莫诀,笑道,“好呀。”
他们来的时候,手里拎了不少的写真集和照片,以及重新又洗出来了一遍的备份产品。
虽然早就知道两个孩子来这里,除了看他之外,也是想出来放松一下,可是真的看到这些照片的时候,荀泽宗还是有点不舍得。
他的治疗还有为期三个月的疗程,即便是治疗结束,短时间内也绝对是没有办法承受那么长的返航事件,肯定是要再修养的。
可到那个时候,差不多就要过年了吧?
荀泽宗用手抚摸着在他被子上沉甸甸的照片集,忽然觉得,这一刻,他要是个小孩儿就好了。
眼眶有些湿润,那是独属于他的不舍得。
为人父的,老了以后,总是要面对这样的场面的。
儿子长大了,总是要成家的——这一刻,他又不得不庆幸起来了。
还好他们两个人在了一起,不用天南海北分居,一年到头电话都可能打不到几次,如果到时候再各自娶妻生子,还要为了回哪边过年而吵得不可开交。
这样其实也就挺好的。
看出了荀泽宗的不舍得,荀觅起身抱了抱他,“爸,我们还有一个多星期才回国,这段时间,我和哥可以陪着您在附近的花园里面逛逛。”
毕竟荀泽宗的病不比一般的病,就连病房内的空调都二十四小时随时有人监控,室内测温也都一直在水平线上,老人急性白血病,有时候仅仅是一个普通的、微不足道的小感冒,都可能并发感染,让情况急转直下。
荀泽宗当然也知道这么个道理,闻言只能眼巴巴的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