虺适时地替宁诚实冷笑了一声:“呵。”
这头举父和狌狌叙旧,宁诚实和虺则走到了她所说的,关着另一只妖怪的笼子前。
宁诚实用刚才的法子将笼子打开,那只妖怪即使在刚才宁诚实战斗的时候也没睁开眼睛,一副与世隔绝,丝毫不关心外界的样子。
宁诚实有些担心地问虺:“这妖怪,是不是有点抑郁啊?”
妖怪立刻睁圆了眼瞪着她。
“你已经醒啦?快出来吧,坏人已经被关起来了,你现在安全啦。”她朝笼子里招了招手。
妖怪又冷冷地看了她一眼,才迈步走了出来。
篷布透进的月光,映得这只妖怪一身玄黑的皮毛水光发亮,走动起来身形干练,应该年纪不大,但细看就会发现他身上伤疤纵横,新的旧的都有。
宁诚实轻轻碰了碰其中一道已经结痂的伤疤,“疼不疼?”妖怪几不可见地僵硬了一瞬,但到底还是没有躲开。
“奇怪,你是妖怪,为什么伤口好得这么慢?”对方不回话。
“你叫什么名字?”对方依然保持沉默。
宁诚实恍然大悟,叹气道:“你是不是不会说话啊?”不仅抑郁还可能有先天性残疾,天杀的偷猎者,这么惨的妖怪都不放过!
她放轻了声音,“你不要自卑,要不我给你起个名字吧?我叫诚实,你就叫……”她想了又想,“守信吧?好听吗?”
妖怪定定地望着她,似乎是忍了许久终于忍不住了,“我有名字。”
只是他大概很长时间没说话了,声音有些艰涩,但说了几个字后又渐渐流畅起来,“我叫,天禄。”
“你会说话呀?”宁诚实闻言一怔,随即托着小下巴喃喃自语:“天禄……怎么总感觉以前听过这个名字?”可是她的记忆里并没有这样的妖怪,也从没听谁提起过这个名字。
当年她跟所有沉睡的妖兽一起醒来,幸运地被姐姐宁萌捡回家,直到化形成人,见到的妖怪都只有姐姐姐夫还有哥哥,出门之后也只见到了虺他们几个。
她突然发觉虺一直没说话,转过头去,就见虺惊诧地看着天禄,“怎么了?”
虺撇过头来,在宁诚实耳边激动地小声说道:“他是,老大,他是貔貅啊!大妖!”
人间似乎已经很长时间没见过貔貅的踪迹了,就像曾经的讹兽一样,貔貅也一度被广大妖类认为已经灭绝了。
“貔貅有钱,能招财!没想到居然还存在一只,估计也是最后一只了,这要是把他卖了,得值多少钱啊!”
宁诚实竖起眉头,虺连忙摆摆手,“嘿嘿,开个玩笑,开个玩笑。”
他又正经起来,“不过老大,你说得对,确实有点奇怪,这只貔貅不知道为什么妖气这么淡,所以恢复能力也差,你看他身上的伤,应该时间很久了,但是貔貅可是大妖。”
宁诚实看着天禄的目光变得亲切起来,“咱们都是珍稀保护妖怪呀!对了,你有居住证吗?”
居住证?天禄的目光迷茫了一瞬,宁诚实拍拍他的头,“没关系,我给你发!”
虺听了语气酸溜溜的:“我才是第一个被老大发居住证的小弟,你比我晚多了。”
随后宁诚实跟虺一起,将货车的篷布扯了开来,清新的空气涌入,被黑暗侵蚀骨肉的动物们重新见到了光明,这些动物身上有伤,又大多是保护动物,这里也没有远离人烟,不能随便把他们都放了,只能交给专业人士。
举父终于艰难地将事情经过给狌狌讲清楚了,狌狌眼泪汪汪,握着宁诚实的手不住摇晃,“真是太谢谢您了!这个恩情我一定得报!”
说着他一拍脑袋,“您要不要跟我一起去动物园当猩猩?我给您引荐。”
“这就不必了。”宁诚实艰难地把自己的手抽出来,“我跟你长得不是很像,动物园还是你自己去吧。”
紧接着她想到那则新闻,怕动物园那边太着急,打算先支会他们一声。
她记性好,还记得那个号码,掏出手机拨了出去,“歪,你好,请问是d市动物园吗?我们找到了白耳猩猩的线索。”
那头半信半疑,声音有些疲惫,“您是根据我们动物园发布的照片确定了,就是我们丢掉的那只白耳猩猩吗?”
“不好意思,我这么说,是因为这几天我们收到了很多说自己有线索的热心市民的来电,只不过经过我们核实,他们要么是看错了,要么,是为了赏金伪造的,我们也实在分不出太多的精力去辨别真伪了,希望您再好好比对一下,等确定了再……”
宁诚实坦白:“那倒不是,我没看过照片。”
“不好意思,那我就挂……”
“我看的是真猩呀。”
“啊?”
宁诚实拿开手机,招了招手,“狌狌,快来,跟你的同事说两句,可担心你了。”
狌狌连忙跑了过来,用自己以往在动物园里的声调嚎了一嗓子,宁诚实点点头,挥手示意他收音,“歪,听到了吗?他说马上就回去,让你放心。”
那头静默无声,宁诚实自顾自说:“好的,那我就先挂电话了。”
电话打完了,虺又问:“老大,这一车的动物咱们怎么处理?”
宁诚实头也不抬,在屏幕上再次点下三个按键:“当然是报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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