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吗,他啊,嘴里没一句实话!”
涉及到专业领域,宁诚实闻言突然停了下来,在众人茫然的目光中走到对面,望向那个小混混,一脸严肃:“你刚才说的是真的吗?”
小混混虽然也不知道这小孩儿是谁,但还是下意识点点头:“真的是真的!我真没打架!”
于是宁诚实抬起头,看向押着他的警察:“叔叔,他说的是真的。”
警察一愣,随即忍俊不禁:“小朋友,你还小,不懂,不能轻易相信陌生人的话。”
宁诚实语气坚定:“你们听我的吧,他的话确实是真的。”顿了顿,她又说:“也不全是,除了他面相纯良那句。”
警察更乐了,“哟,看不出来你还精通测谎啊?”
宁诚实仰起小下巴,面色沉着冷静,又带了些微骄傲:“精通不敢当,也就是谁说谎我都听得出来的水平罢了。”
大家哈哈大笑。
宁诚实这才发现,除了虺和举父,根本没人相信她的话,她嘴角缓缓垂了下来。
外面的世界对小孩子太不友好了。
在家里的时候,她的意见可是很重要的。比如在关于她是否能说谎这件事上,就很民主,是由家里投票决定的。
她跟哥哥虽然是小孩,但也有完整的一票,流程一点都没有水分,她和哥哥、姐夫都投了赞成票,然后再被姐姐以一票否决权否定。
多么民主。
虺看不过去了,替她说话:“我们老大可从来不说谎。”
宁诚实拽了拽他,“以后还是要说的。”
“啊对,现在不说谎,以后才说,所以你们暂时还能相信她。”
大家又是一阵轰然大笑。
“好了好了,不开玩笑了,都有要紧事呢,该干嘛干嘛去吧。”两拨人分开了。
宁诚实叹了声气,也离开了。
她没发现,那小混混直到走远了,都一脸感动地看着她。
宁诚实做了笔录,将自己参与的部分都说清楚了。
一方面是有她前几次不可思议的经历打底,另一方面又有上头那个神秘部门的预防针,所以他们对于宁诚实展现出的,超乎年龄和身份的能力,倒没有表现得多么惊讶,只规规矩矩问了事情的经过,不该好奇的一概没有好奇。
那边绑匪的动机也清楚了,两人都只是普通人,其中甄小伟,是那个被绑架小女孩的父亲手底下的员工。
前段时间,他们公司因为一场恶意收购而破产了,无奈只能遣散员工。
甄小伟一边欠着高利贷,一边又没了工作,也是被从小认识的贾大壮挑唆地昏了头,打算铤而走险,拿到钱就远走高飞。
好在他们最后没能成功。
宁诚实走后,办公室里立刻响起感叹声:“我其实还是有点蒙,这小孩儿也太逆天了。”
“是啊,这么能打,又聪明,真不科学!哎对了,这么看,说不准人家还真能测谎呢。”
“哈哈哈哈,想得倒美,这怎么可能?”
“对了,那个寻找见义勇为小英雄的通知撤了吗?”
“放心吧,从接到文件开始就撤了,消息没怎么散播。”
宁诚实几人到家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
虺殷勤地给她打开了门,“老大,你快去换身衣服吧,那车底太脏了,又淋了雨,小心感冒。今天晚上我来烧饭。”
昨天晚上是举父烧的饭。
举父奇怪地问:“你不是说你不会烧饭吗?”
宁诚实看了他一眼。
虺尴尬地挠着头,笑了笑:“昨天那不是心情不好吗,随口一说,老大肯定知道我昨天没说真话,只不过没拆穿我罢了。”
虺勤快地给自己系上了围裙,又说道:“对了!把狌狌和朱獳也叫过来一起吃吧!”
“你好像很开心啊,有好事儿?”举父探究地上下看着他。
“算是吧,找到了一个赚钱的好路子。”虺眉飞色舞说道,“好了,赶快叫他们来吧。现在不叫,狌狌今晚就赶不过来了。”
举父答应了:“那行,我去喊,刚好他也好久没喝酒了。”
宁诚实换好了干净衣服,就去了厨房,非要给他打下手。
虺挠了挠额头,“老大,你家里人这么宠你,肯定不让你下厨房吧?”
宁诚实点头,“是,不过我能行的。”她看了眼虺手里的刀,接了过来,“我先来帮你削皮吧。”
“老大,你真能行吗?”虺有些担忧地看着满满一盆子里,有她半个头这么大的土豆,和宁诚实手里的刀。
宁诚实利落地卷起袖子,看上去颇有架势,“那当然了,我可不像我哥哥,一进厨房就摔碗打盘子。”
“哦,不愧是老大!那你慢点儿哈。”
宁诚实动作飞快,抄起一个大土豆就唰唰唰削了起来,刀功极佳,于是虺瞥了一眼,就放心地转过身去切肉了。
他动作有些生疏,但细看能发现有点章程。
他刚切好案板上的肉,宁诚实已经站起身来,擦了擦汗,轻舒一口气:“我削好皮了。”
他惊讶地转过身来,“这么快!你这刀功……”虺的目光对上了盆底,那体积骤减到只有宁诚实小拳头那么大的土豆,笑容顿时僵在了脸上:“这土豆,咋还缩水了呢?”
“因为皮削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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