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陪都,还是落入废太子之手。
明潇怒急攻心,在无人的角落化身为黑色巨龙将中箭的慕修寅捞了回来。
箭上无毒,但坏消息是慕修寅的右眼废了。他脸上斜缠着绷带,暂时被送去了安全的地方养伤。
他不明白自己明明站出来证明慕修寅没有杀害明潇了,为什么卿离还是叛变了。
他不惜将人约出来询问,卿离没跟他绕弯子,直接说破了他的真面目。
“你不是明潇,或者说你不是原本的明潇。”
“这就是你背叛的理由?”
“我同他之间有个约定。不得对太子和陛下出手,不得主动危害到他们的性命。是他先背弃了约定。”
明潇没有再多浪费言语问什么,转身隐如丛林。卿离目送他离开,并没有安排任何人围剿追杀。
或许,心中是期望慕修寅知道自己内心的委屈与恨意的吧。
****
“其实,我早就发现你不是明潇了。”
慕修寅摸索着坐到桌边,发出的响动惊动了菲珀。菲珀进来,看到的便是摸索着来倒茶的慕修寅。
他暂时还不能适应一只眼睛,经常会弄出很多响动。不是磕着就是碰着。菲珀接过茶壶替他倒茶,慕修寅在一旁坐下同他聊天。
“我本以为我能改变你的命运。”
然而...却是越弄越糟。
晋王谋反、卿离叛变、慕修寅被射瞎一只眼。这是任何一本史书上都不曾记载的。
或许,这就是对他擅自更改他人命运轨迹的惩罚吧!
“有时候,我也问过灵光妈妈,为什么我要遭遇这一切不幸。”
慕修寅握着茶杯笑了笑。
“妈妈说,让我放下仇恨,多去倾听旁人的声音。她一直不希望我下山,似乎...我会遭遇什么更大的不幸。哈~”
慕修寅喝了口热茶吐出阵阵白气。
慕修寅身心劳损需要更多的休息,趁着他陷入昏睡时,菲珀站在床边看着他的脸。
伤口应该很痛的吧,但他从没叫过一声。
这个人仿佛天生对旁人不信任,走的艰难...又孤独。
菲珀出了营帐,走到山上,变身为扑天盖日的巨龙。他一震黑翼,朝着昆仑境的方向飞去。
只有灵光圣母似乎不曾改变,她坐在石桌前,湛蓝的眸子温柔的看着夜空上的点点繁星。
一抹黑翳遮蔽而来,菲珀落地变回人形。
他是来要一个答案的。
“他是我的孩子。”
灵光圣母开了口,温柔如清泉的嗓音,娇娇柔柔的宛若江南女子唱小调的嗓音。
“我是,他的母亲。”
—因果—
寅君是天上星宿神之一,他的母亲是掌管人间万物生长的女神灵光。灵光圣母艰难无比才有了这么一个儿子,这个儿子也继承了他母亲的能力,女神从小就对这位天赋异禀的小神子宠溺呵护。
寅君是天生神子,没有经历过其他神明在人间的历练,所以有些不知事。但本质上还是单纯善良的,他对自己的母亲也无比的爱惜。
这样一个孝顺的孩子,就算没有经历过人间的历练也不会差到哪去。
然而就是这样众神眼中看好的聪慧的好苗子,在母亲与他的聚少离多中,产生了不忿。
在得知母亲又一次因为人间战乱,而要错过他的百岁生辰,去人间为战后的土地播撒驱散瘟疫与饥荒的甘霖。
寅君装病挽留母亲留下,灵光女神虽是位温柔的女神,但是神的心,也是偏的啊。
所以她留了下来陪伴儿子,为此,耽误了布施甘霖。降下惩罚后,女神一力承担,寅君被母亲所护全然不知,他尝到了甜头,对人间的人也愈发的抱有偏见。
认为他们愚蠢、贪婪、自私,所以造成战乱不断,哀鸿遍野。
灵光女神没有发现儿子的狭隘改变,直至一次儿子将他用来播撒甘霖的匣子藏了起来。
灵光女神来到人间的大地上才发现自己的匣子被藏了起来,她回去取,这一来一回的功夫又造成无辜死伤。
女神愤怒了,第一次对儿子动怒,叱责他不懂事。
神子得天独厚,却生长缓慢。即使百岁,无论身体还是神智,也不过人间一七八岁小儿的模样。
寅君自觉自己没有做错,是人间的人不配令母亲操劳。他躲到了关押重犯的天罗监狱,在那遇到了一头巧言厉色的魔龙。
魔龙哄他铸下大错,他骗了紫薇大帝徒弟煌仙君的神剑,斩断了困囚魔龙的铁链,放魔龙下界为害。
而此时,另一位同寅君要好的仙君昴仙人奉命下令为帝,结束这片大地上的战火。
因为魔龙的干预,昴仙人被叛党所杀。
任务失败回到天界,这件事也捅到了诸神跟前。调查下来,却原来是魔龙欺骗寅君,答应帮他消灭大地上这些卑贱的人,这样他的母亲就不
', ' ')('会总是离开他。
这一次,无论谁也保不下寅君了。就连灵光女神也对自己的儿子失望了。
寅君跪在受审的大殿上,他冥顽不灵,出言顶撞,颠倒黑白。紫薇大帝落下判决,既然寅君瞧不起凡人,就把他投入人界,让他遭遇种种苦难,体会一下凡人的不易。
寅君看向自己的母亲,希望母亲能看他一眼,体会他做这些恶事的心情。然而尚处在盛怒中的女神哪里还看的到自己的孩子。
或是心如死灰,从未遭受过这些的寅君反而破口大骂。然而他每骂一句,对他的惩罚就加重一重。
紫薇帝君无奈,只好叫人堵了他的嘴,把他打落天界。
临走之前,唯有他的好友紫薇大帝的弟子被他骗过的煌仙君来送他。昴仙人因任务失败也有些恼恨寅君,所以不来见他。
寅君被扒光了衣服,赤条条站在天界边缘。他看着来送行的煌仙君。语声干涩。
“请代我问问我的母亲。这下界凡人是她的孩子,难道,我便不是了?”
煌仙君叹息。寅君冷着脸,自己纵身一跃跳下人间。
被抓回的魔龙被封印了大半力量,也被扔下凡间。他既是寅君所放,又为龙族,便让他当人间一国的君主,且与成为凡人的寅君纠缠去吧。
寅君必须熄灭因他而造成的迟迟不灭的大地上的战火,他与魔龙也注定相爱相杀。
永生永世不会信任魔龙对他只有恨意。而魔龙利用寅君,所以判他以情偿还,然而当他对寅君产生爱意时,有多爱,那么寅君所遭受的折磨便会加重一分。
若要破除,除非...以魔龙甘愿剖心献祭说出希望寅君得到解脱。
让一头满口谎言自私自利的魔龙学会真爱并为之付出,如何的难?无异于,痴人说梦。
昴仙人记恨自己被耽误的重任,怪寅君坏了他重要的修行。为平息他的怒火,紫薇大帝让他下界成为寅君的阻挠。
但,天尚有一丝温情。
所以又派下自己的弟子煌仙君下去协助寅君,平定四方。
“魔龙是指...原本完整的明潇吗?”
菲珀颤抖的询问,穿着一身霞光仙衣的灵光圣母无奈的点了点头。
“昴君注定要与寅君为难,这从一开始就安排好了。只是没想到,这一步棋会逼的明潇主动献祭心脏来换取王位。”
菲珀死死攥住自己颤抖个不停的手腕。
“就算你是魔龙心脏的转世也不行的,必须是完整的明潇。那个明潇同你都不行,必须要你们重新合二为一。”
“这不可能...”
“我非是要你为了我儿牺牲,他踏踏实实的接受惩罚,去弥补自己造成的伤害,也是一条解决之路。这些年来,我一直在昆仑境等着他,看着他。他是我的儿,看着他受难我的心,又怎会不痛?可我越是怜惜他,这份温情...却反而越推着他走向那条不归路。菲珀先生,我请你,就当...我这个做母亲的求求你好了。请你离开我儿,别再为他出手。”
“卿离也是他的劫难吗?”
灵光圣母缓缓点头。
“是他欠下的债。当初,他误我播撒甘霖,当时的人界有一位苦心社稷的国君,便因此献祭自己而无辜死去。他便是,那国君的转世。”
“可卿离,曾深爱着他!”
灵光圣母再度长长叹惋一声。
“我儿曾陪我下凡界来陪我播撒甘霖,我希望以此教导他仁爱世人。当时的他虽还小,却坐在一头白色的长毛神兽上,粉雕玉琢活泼可爱极了。身为人界帝皇总有些不凡。于是,他就见到了陪在我身边的寅儿。这才,给此世的卿离埋下了对我儿的情种。”
说到这里了,灵光圣母也索性也说破了卿梦云的来历。
“子不教乃父母过。我未教好我儿此罪不可推脱。我认自己怜爱世人,却忘我儿也是众生之一,我厚此薄彼令我儿产生执念。等我消下气来明白这一切却为时已晚。我来到此地我儿已然长成少年,他当真如大帝所判,遭受凡人苦难。等他险些冻死在这山中,我再难干等,出手救他。一饮一啄皆是报应。”
灵光圣母闭了闭眼,睁开眼来一双美目带着讥嘲看向他。
“卿梦云,他教会我儿这人间真情。却也是,令我儿痛不欲生的劫。你救了他,他却令我儿永远也不可能爱上你,你可知,这卿梦云便是被你们所耽误的万千无辜人命的化身,是我儿,曾经最瞧不起的芸芸众生的缩影。”
****
“慕修寅已被卿相射中一箭,伪太弟年幼示弱,无人扶持,此刻都城群龙无首,剩下守军也不足为惧!同我杀入城内!”
君侍十人或留下安内,或领兵守城,居然也能同太子叛军打个有来有回。
外面胶着的战报终于传达了慕修寅耳中,慕修寅被迫从浓稠的颓丧中清醒过来。
若是在这里输了,那跟随他的人就真的万劫不复了。
就算曾有私心,怀着恨
', ' ')('意回到这个国家,但他对他们许下的承诺不曾作假。慕修寅猛地从床上下来,一把摘下悬挂在床边的长刀。
“陛下!”
伺候在一旁的内侍惊呼。
“您还受着伤呢!”
慕修寅抬起那一只完好的眼睛,看向内侍。
“替朕,更衣。”
......
赤底黑色的披风在身后猎猎作响,同样猩红的赤瞳望向战场。
慕修寅斗篷底下一身在西陆国朝圣昆仑镜时所穿的繁琐白衣,赤足赤膊上缠着数个金镯金铃。
他跨身骑坐在一头比马还高大的银白斑纹的长毛巨兽上,那雪兽一双睁的圆溜溜的湛蓝色双瞳。
粗短壮硕的四肢无声有力的踩踏在战火的焦黑废墟之上,身上皮毛跟周身的山体融为一色。
巨兽平甩着长长的尾巴,野兽特有的低哮带来阵阵压迫感。
“喵嗷哦——————”
尖利嘶哑的长啸刺破夜空,慕修寅一手抓着巨兽背脊上的长毛,一手拎着长刀稳稳坐在在陡峭山崖间来回跨越穿梭的雪豹背上。
他一只眼依然缠着绷带,在夜色中,他那一身层层叠叠的白色,刺目打眼。
带兵纠缠的君侍看到那身熟悉的装扮跟他们尊敬的神兽,本疲乏至极,此刻再度燃烧起熊熊战火。
君侍带头举起弯刀大声嘶吼着朝对面的叛军冲去。
巨兽雪白的肚皮在叛军头顶划过,巨兽以不可思议的弹跳能力落到叛军之中,慕修寅一刀击出砍断对方帅旗。
又是几个凌空弹跳,慕修寅顺手收割了几颗人头,他落在一处断壁上,五指朝着叛军方向张开,只听见令人牙酸的破土声,数不清的绿色藤曼从被冻结的黑色土地之中钻出。
顿时由拇指粗细成长为成人大腿粗,它们朝着四方而去,在乱军之中横冲直撞,装伤战马跟成片的重甲兵。
“圣君威武!!再——战——”
战局因慕修寅的加入而一面倒,慕修寅从雪豹身上一跃而下,他手握长刀在人群之中杀出一条洪流,直直朝被重重保护的太子而去。
“居然还敢来!”
昴君丝毫不怵他,也拔出剑来应战。雪豹站在山壁上看向那一片已定的战局。它抖了抖耳朵,目光悠远看向某个平静的方向。
——有大批军队正朝这边赶来。
绑在脚踝上的金镯抖动,在每一次打斗之时都会发出清脆的铃声,而随着这阵阵摄魂的铃音,意志不够坚定的纷纷脸露迷离微笑停止了攻击晃晃悠悠站在那,甚至扔掉了手中的武器。
昴君眉心狠狠蹙起,扭头冲那些受慕修寅摄魂术所害的将士大吼。
“都堵上耳朵,别听他铃声,别跟他眼睛对上!”
慕修寅一个闪身,躲开昴君一招狠厉攻击,披风系带断裂,那件披风就此脱落,露出地下那一身单薄又诡异的奇装异服。
慕修寅一头微卷的银色长发就被绑成高马尾束在身后,无论是束马尾的金冠还是他手中的刀都是耀眼的金色。
他看着全然不像是个会以死相搏的武者,每一寸无不精雕玉琢,金贵的宛如某个异域国家的王子。
事实上,他手中刀之锋利,却是无人可抵。昴君也不过沾了他一只眼尚不便利,然而随着慕修寅的适应,真心想要夺取他的性命,昴君也感到了不敌。
眼见着大部队的援助就要来领,恰在此时,一直守在断壁上的大雪兽突然仰天长啸,轰隆隆大雪降临,雪兽脖子肚子上长而厚的毛毛也因方才用力的咆叫而微微颤动。
用着跟它体型既然不同的敏捷,雪兽几个起跃便消失在了那个援兵会来的方向。
那在身后拖动成一条直线的长尾巴似乎是在告诉慕修寅,不要着急,它早有准备。
慕修寅心神一敛,一刀挥出。
而昴君也拼着同归于尽的觉悟朝慕修寅的胸膛刺出长剑。
“阿寅!今日不是你死便是我活。”
慕修寅不应他,手中刀势愈发凌厉。
眼见就要拼个两败俱伤之际,一道黑影闯入挡在了两人之间。
慕修寅全身心都灌注在自己手上的刀上,所以在察觉到不对时立刻偏了刀锋,但昴君却是去势不减。
噗呲——
热血飞溅到脸上,昴君的面容有一瞬的怔愣。对方一把抓住对方的手不让他再拔出剑去伤害慕修寅。
“父皇...怎么会是你!!!”
太子愤恨的抽出剑,剑刃割破明潇的掌心,慕修寅一掌打在还想劈过来的昴君肩上,他伸手一接扶住替他受了这一剑的人。
“菲珀?”
明潇缓缓睁开眼,琥珀色的眼睛平静的看着他。
“我欠你的,这一下,彻底还清了。”
慕修寅抿着唇不说话,手掌按在他的伤口周围替他止血,明潇却是摇摇头。
“没用的,别白费力气了。反正,你不也是很恨我的
', ' ')('吗?”
“我恨的是明潇,不是菲珀。”
“明潇是我,菲珀也是我。”
“闭嘴!你胡说...”
青年的声音有些颤抖,慕修寅的眼瞳不断转的更红,如今已经成了近乎黑色的暗红。
明潇看着面前因他要死而心受剧创的人,若自己不曾醒悟,还是那副混账做派,大概一辈子也不会知道自己曾经失去过一个,多么好的孩子。
那个近乎诅咒的判决...他似乎,有些明白了。
若因利用,即使慕修寅长的再美,他也只因皮相而爱他、迷恋他、满足他。
当自己真正了解到这人的心意有多么的难能可贵时,他才会真的怜惜他。见他有危险,才会在那一刻,放下了龙族的自私,舍身替他挡下那一剑。
可惜他明白的太迟了。
“不要难过...”
明潇抬起染满鲜血的手,轻抚青年白的快要透明的面颊。
“你该死在我手里!你的命是我的!你对不起我!”
慕修寅凶恶的低声命令着,那一句句讨伐的话语里却无非是那一句“不要死”。
“阿寅,放下仇恨吧,不要再恨...好好,爱自己...”
“对不起...”
对不起...我曾经如此自大,自以为能改变你不幸的人生。我以为,我从未来来到你所在的这个世界。
我熟知你未来的一切...
我的参与,原来才是真正导致你走到今天这一步的罪因。
是我的错,统统都是我的错。无论是那个贪婪愚蠢的明潇,还是那个来自未来的我...
好不甘啊!不甘心,就此离开你。
不甘心——再也,看不到你的脸。
你的一切不幸由我导致,最初欺骗了你,如今...我却已爱你的名义再度欺骗了你,骗你为我诞下一个你并不想要的孩子...
那个时候,你也只是个需要爱惜的少年啊!
我逼的你无处可去,我在你最需要依靠的时候却已那种方式,再度狠狠背叛了你。
明明,宁可死亡,你也不想再见到任何背叛的...
对不起,对不起...我真的,对不起你...
流出的泪水的温度原来与血是一个温度的,好温暖啊,就像你怀抱的温度...
对不起呐,我恐怕...没法再保护你了!
或许,没有我的保护,你才能真正获得解脱吧...
哈哈!真可笑,我一直拒绝的那个人,却从没了解过,原来我最瞧不起的那个昏君,才是真正能救你脱离苦海的人。我却把这一切搞的一团糟。
阿寅,对不起。求你,好好活下去,活下去赎完你的罪,活下去,回去见你的母亲。
男人的眼眸中似有千言万语要说,然而要说的一切最终也只化为一句“对不起”,消散在这充斥着硝烟味的战场上。
瞳孔一缩,瞬而浓稠的红迅速扩散,慕修寅抬手,男人的手却从他眼角滑落,重重的砸在地上。
慕修寅的手僵硬的停顿在半空中,他依然有种如置梦中的荒谬感。
一个不可能死的人为了他而死了...
一个他曾经最恨,也是曾经试着去爱的人...
奶兄死了,菲珀也死了...都是因为卿氏,因为卿氏的血脉...因为他的天真,他的退让,他对卿离的不忍,他对流着卿氏血的太子的不忍!!
若是...我一早便斩草除根会如何?
是我,都是我...我好恨!都是我的错,是我害死了他们!!是我的优柔寡断害的他们为我而死!!!
为什么会有卿这个令人厌恶的姓氏!为什么总要在他以为一切快要结束的时候又从他身边夺走他最重要的东西!!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他!为什么要这么逼他!
——好恨啊!!!
他握住手中刀朝着男人的脖颈狠狠砍下,温热的鲜血溅了他一脸。
慕修寅缓缓站起身,单手抱住那颗头颅,宛若那是他仅剩下的。
眼中是浓稠的化不开的恨意与戾气。
“呵~我才——不要什么原谅呢!”
青年缓缓仰起那张美的诡异扭曲的脸,同那嘶哑的宛如哭音的声音全然不同的神情的脸上,是癫狂的绝望与再无期待的孤独。
“哈哈哈~既然你们都骂我是暴君,我就成全你们!成全你们!!!杀——杀——统统杀光你们——————”
刀子挥落,挡在太子跟前的将军被一个个砍倒,卿离冲上来一剑逼退已经不正常的慕修寅。
“没有人爱过我!!我的父亲抛弃我!我的母亲抛弃我!爱我的人都死了!都死了——————”
“被你们杀死了!!!”
癫狂的疯子重整旗鼓再度一刀挥下,卿离手中剑硬生生抗下,却不敌慕修寅的力气被生生切断。
', ' ')('卿离想退,无数藤曼从他脚边钻出将卿离从脚到脖子捆的结结实实,慕修寅抿着唇,染血的唇角挂着诡谲的笑意。
拼尽全力挣扎,藤曼却如同捕食的蟒蛇缠绕的愈紧。
锵琅一声,手中断剑跌落在地。
慕修寅单手抱着明潇的头颅,赤足踩着漆黑的地面走到卿离跟前。暗红的瞳不带任何感情,他压低眉峰,一身白的他沐浴在鲜血之中,却再不复昔日的圣洁慈悲。
“把他带走,我要当着所有叛军的面,将他——凌迟处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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