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霜被恐慌扰乱了神智,连他自己都不清楚他在喊些什么,只是下意识的哀求躲避。
过往的记忆给他留下太激烈的疼痛,他像一叶小舟颠簸在惊涛骇浪间,只盼着有双手能拉他出来。
萧二突然不叫了,只歪着带虎头帽的小脑袋打量秦霜,圆溜溜的眼睛发亮,好似在说这人真奇怪,为什么要怕可可爱爱的我,委屈死了。
柴房外的雪太白了,把天地映得异常明亮,周边寂静无声,秦霜能听到自己的心跳,一声接一声,逐渐趋于平静,也让他渐渐清醒过来。
他侧耳去听,听到萧二细弱的鼾声后,悬着的心暂时搁浅下来。
望着紧闭的门扉,秦霜陷入了沉思。
率领几名小兵探路上山前,他已经命令李将士带人在后路埋伏,一旦前方出现危机,便可带领黄衣军冲出重围,及时撤退。
就算队伍刚踏进卧玉镇,也不会那么快就走漏风声,那么萧乾又是如何知道他的后路?还能如此准确的将接应的黄衣军一举拿下....唯一的可能,便是军中早有奸细和悍匪勾结。
是谁有如此大的胆子,敢混入黄衣军做悍匪的内应?他又是受何人指使?背后那人的目的何在...?
霎时间,秦霜感到头痛欲裂,他不敢想了,亦不敢面对,仿佛这背后的真相,是用他那颗千疮百孔、血淋淋的心换来的。
他阖上晦暗的眼眸,抿起薄唇忍耐着一身疼痛,依偎着寒冷的墙壁昏睡过去。
皓色茫茫,雪落的逐渐没了声音,远近的白色掩盖着险峻的山峰,使渡关一带变得空旷,因此显得人的说话声十分清晰。
“嘿,你说这里面咋没动静了?该不会是....把人给冻死了吧?”
“闭嘴!快开门,把饭菜送进去了咱好交差。”
次日正午,秦霜便因窸窸窣窣的谈论声醒来,他方才抬起惺忪的眼,只听“轰”的一声,就看两个小喽啰用暴力的方法将门踹开。
雪堆泛出的白光刺进双眼,让秦霜不由自主的抬手,用衣袖挡住那强烈的光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