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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见那“旧情”二字,伏在冰雪里的秦霜脸色一白,默然低下了头。
“王爷,您千万别多想,哥哥跟那玉蝴蝶什么关系都没有的。”发现他的样子不对,宋祭酒立马扯出笑容,低声解释道。
秦霜敛起清冷的凤目,沉吟半晌又反问他:“若是毫无干系,为何她会叫他萧四爷?”
问这种近乎于吃味的话时,他如画的容颜微红,凤眸中有捉迷藏般的欲迎还拒,让见惯了不少美人的宋祭酒呆了一下。
“王爷您当真是误会了。”
他回过神来又低笑,有点无奈的道:“哥哥在他家里排行老四,初到卧玉镇时人人都喊他萧四爷,这可不是她玉蝴蝶的专属称谓,我看您呀,是关心则乱。”
这一声“关心则乱”,让秦霜的脸彻底红透了。
他真是越活越倒退了,在萧乾那里无厘头的吃飞醋也就罢了,如今在宋祭酒眼前还表现的这么“小肚鸡肠”,真是羞人又恼人。
这时山雪环绕,寒风愈发肃杀,割的人脸皮隐隐作痛。
在这样的冰雪中,两方对峙的人都有些撑不住了。
骑在骏马上的萧乾听了贺彰的话,冷峻的眼淡淡地看着玉蝴蝶,唇角扯出一个冷笑:“爷跟她可没什么旧情,告诉她,还有半柱香的时辰。”
他的语调不紧不慢,声音也不大,却清晰的传达进了秦霜耳里,好像一双柔情的手,抚平了他胸口的酸疼。
宋祭酒听到这话,又笑嘻嘻的冲秦霜眨眼,那表情好似在说“看吧,我没说错吧”,瞧上去得意的很。
秦霜忙垂下墨色的凤目,紧盯着马背上的男人。
接到萧乾的命令,贺彰又有底气了,赶忙拉开号角,朝山顶上的女子大吼:“玉蝴蝶,俺们萧爷说了,还有半个时辰——!”
“快把萧二交出来,饶你不死——”
玉蝴蝶闻声后,又伏在马背上娇笑,用娇纵的杏眼看着萧乾:“都说萧四爷爱狗如命,今日一见,原来是真的啊.....”
她拉长了话音,转动着娇媚的眸,面上有几分轻浮:“不如萧四爷娶了我,我就把那只狗还给你,好不好?”
“我呸——!”还没等萧乾开口,贺彰就冲她啐了口唾沫,高声怒骂:“玉蝴蝶,俺就说你偷狗存的是啥心思啊,就凭你也想嫁给我们萧爷,真是臭不要脸!”
“俺告诉你,渡关山已经有压寨夫人了!他姓秦,不姓玉,你麻溜的给俺把萧二交出来,饶你不死!”
“你说、什么.....?”听到他的话,玉蝴蝶面色巨变,死死咬紧牙关,一口贝齿咬的咯咯作响。
她此番冒这么大风险,用萧乾在乎的那只狗做引,为的就是证明一下自己在男人心目中的地位,可她怎么也没想到,竟会有人趁虚而入了。
“俺、说、渡、关、山、的、压、寨、夫、人、他、姓、秦,不姓玉——!”贺彰一字一句的重复了一遍。
“你、你胡说!这怎么可能....”
玉蝴蝶根本不愿相信,急忙看向萧乾,用求证的眼神望着他:“四爷,他是骗我的对不对?你会娶我的对么?”
萧乾的神色依旧冷若冰霜,没有回应她的话。
“他恐怕不会娶你。”
就在贺彰要开启下一波嘲讽时,山边忽然传来了一个清冽的声音,宛如玉石落地,清明的碎在了人心里。
“王、王爷——!萧爷,是王爷!”
众人循声看去,只见秦霜身披紫白色的大氅,纹丝不动的站在山石旁,他瀑布的长发沾了轻灵的雪花,清傲的丹凤眼像一盏盛放着迷香的燃灯,轻而易举就把人迷住了。
贵气、傲慢、搏杀和诱惑,所有的气韵,都凝聚在那双眼里。
“霜儿.....你怎么会?”萧乾看得痴了,他方才还沉冷如冰的眼底转瞬迸出了火焰,张牙舞爪的缠在了秦霜身上。
“呜呜汪——”看到主人(爹?),萧二立刻从秦霜怀里探出头,精气神十足的叫唤道。
“是萧二——!二二——!”见小胖狗安然无恙,山寨的兄弟们都松了一口气,扬声高呼道。
“没用的东西!连只狗都看不住.....都给我滚——!”玉蝴蝶却是半点也笑不出来了,她气的满脸通红,转头厉声呵斥自己的手下后,又含恨看向秦霜:“你是什么人?!”
听她这么问,秦霜平静的把视线转到萧乾身上,淡声道:“我是什么人不重要,重要的是,萧乾是我的人。”
掷地有声、铁证如山。
听得山寨们的兄弟一片哗然,纷纷叫好。
可只有秦霜自己知晓,他用了多大的气力,几乎把指尖掐出血来,才故作淡定的说出这种话来。
那是他全部的勇气。
“秦霜,你说什么,你、你再给爷说一遍。”骑着马的萧乾握紧缰绳,哑声问道。
在看到秦霜那一刻,他心底窝了一股子火,气这人擅作主张跑到这等危险的地方,又恼他什
', ' ')('么事都不同自己商议。
当听清那句话时,他心头的火却顷刻消退了。
秦霜紧抱住萧二,脸红扑扑的回他:“只有一遍,没有第二遍。”
他凛冽的容颜,又染上了几分纯情姿态。
“你、你这个贱人——!”
看他和萧乾当着众人的面“调情”,玉蝴蝶气的面色通红,立即拉开了手里的长弓,对准秦霜的脸:“我今天便要杀了你——!”
长弦一松,她阴毒的话音刚刚落地,手中的箭就像飞鸟似的刺向秦霜,箭羽闪烁着锋利的冷光,片刻之间就会刺穿人的咽喉。
“秦霜,快躲开——”萧乾大惊失色的呵斥,立刻策马向他狂奔过去。
“王爷,小心!”
站在不远处的宋祭酒也冲上前,想为秦霜抵挡,可他既无内力,也没有轻功,怎能比得上长箭迅速,只有眼睁睁瞧着那箭距秦霜越来越近。
“汪——呜呜!呜汪——!”
正当千钧一发之际,窝在秦霜臂弯的萧二陡然跳起来,既快又准的咬住那只箭,只听“咯嘣”一声,箭羽被咬碎在了狗子嘴里。
“萧二.....干得漂亮!萧爷平日可真没白疼你——!”
“汪呜——”萧二吐出碎箭,得意的翘起了小尾巴。
见到秦霜化险为夷,贺彰和兄弟们皆面露喜色,松了一口气。
看到这一幕,萧乾紧绷着的心渐渐放下来,拉紧缰绳放慢了马速。
“那只该死的狗.....可恶、可恶——”玉蝴蝶却气的杏眼发红,又扬声下令:“渝沙庄的人给我听着——给我杀了那只狗!”
“杀了他们——!”
“是!”她身边的女子们当即拿起弓箭,对准了秦霜。
一根根长箭划破暮色,带着刺耳的嘶鸣。
“王爷.....快跑!跑啊——”
没想到玉蝴蝶突然发难,疯成这样,贺彰等人连声催促秦霜快跑。
“宋军师,快走——!”凝视着隔空飞来的冷箭,秦霜先推开了宋祭酒,终究支撑不住失血疲惫的身体,缓缓倒了下去。
“秦霜!”看着他摇摇欲坠的身影,萧乾两眼猩红,提起内力踏过重重山峰,一样的冲过去,堪堪接住了秦霜的身体。
两人紧紧相拥,顺着凄白的山脉滚了下去。
“萧爷——!”
“哥哥......!”
空寂的峡谷中,回荡着众人急切的叫喊,可白冰苍雪上,却早就没了他们的踪迹。
和萧乾双双滚下山峰,秦霜的神智时而清醒、又有点模糊。
“萧、萧乾.....”他靠在男人的胸膛里,山上的枯木就像光,从身边飞逝而过。
眼看自己即将撞到山底的巨石,秦霜紧紧闭上,抱紧萧二,做好了头破血流的准备。
该说的话已经说了,就算是死,也没好什么遗憾了。
但随着砰的一声,他却撞进了一个柔软的地方,接踵而至的,便是淡淡的血腥味。
“还好么,有没有撞疼?小天仙。”耳边响起了男人低沉的嗓音。
“什、什么?!”秦霜诧异地睁开眼,只见萧乾用手掌挡在石块前,他因此撞进了对方的掌心里。
“你的手.....”注视着男人受伤的手掌,秦霜神态复杂的抿起了唇,欲言又止。
“没什么大碍。”萧乾淡然的收回手,坐起身拂去氅衣上的雪,紧盯着他:“怎么,还在生气?”
“过来,让爷好好瞧瞧.....唔——”
他正要伸手把秦霜抱过来,对方却猛然抬起手,狠狠地抽了他一耳光。
“秦霜,你——”
“我不会当着你弟兄们的面打你。”秦霜搂着怀中的萧二,气喘吁吁的斥道。
“你还挺记仇啊....小笨蛋。”
萧乾被他一巴掌抽的懵了半晌,回过神后,才用手擦过发红的脸庞,眼带笑意地望着他。
视线下移,看到秦霜微微颤抖的手掌后,他忍不住调侃:“不错,也算学会反抗了。”
听见这句话,秦霜单薄的肩猛然抖了一下,墨色的丹凤眼有些发红,在白茫茫的雪境中蓄了泪。
“你要我怎么反抗?你要我怎么反抗!我十六岁那年,因在校场比武胜出,他怕自己的地位被撼动,便让人废去我的内力,挑断了手筋脚筋....”
“十八岁时,我于心不忍放走了几名弹劾律法的文士,他把我关进地牢,放进几只狗凌辱我....我记得自己的血一直流....一直在流.....!”
连日来的委屈、不安、妒忌,在经历生死之后,全部爆发了。
秦霜扬起白洁的脖颈,似是要压制着心底的恐惧和尖锐的疼痛。
他的眼尾殷红如血,清冽的声线陡然变得高亢又凄厉:“你告诉我!萧乾....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嗯唔——!”
没等他说完,萧乾
', ' ')('突然上前两步,紧紧扼住他的手腕,把人按在身后的雪松上,吻住了他微凉的双唇。
“嗯...!萧...呃哈....”
刹那间,秦霜一张脸红透了,宛如盛放的夹竹桃,染满清纯又美艳的晕红,看得萧乾心猿意马,不自觉地加深了这个完全不在意料中的吻。
怀里的萧二早就识趣的跳了出去,头顶的松树震落下点点白雪,戚戚冷冷,好像被撕碎的梨花。
“你放....嗯!放....唔呃!”
起初秦霜还在挣扎,可感受到萧乾掌心的温度时,他激烈推拒的双手,却在半空中停了下来,接着转变为轻怜又迟疑的,环住了男人的后背。
“萧乾....”秦霜轻声叹息他的名字,鸦色的睫毛剧烈抖着,紧张到不能自已。
萧乾亲够了,就这么近近的凝视着他,看他因冰冻略带薄红的鼻尖,看他被自己亲过的唇色,看着他一双多情的眼。
身边是苍山飞雪、彤云低垂。
人世间灯火千万盏,但他眼里仿佛只有秦霜一人,这个时候四目相对,连指尖儿都能生出似海的柔情来。
“没有人教过你,跟人亲嘴的时候,要把舌头伸出来么?”
他用手抬起秦霜的下颌,面容严肃的问道。
秦霜身上热的发慌,急忙抬手锤他:“你走开,别、别碰我.....”
想起在沙关所中的不明药粉,他连连退后,驱赶着男人:“你别过来。”
萧乾却镇定如初,哑声问他:“如果爷偏要过来呢?”
“呃,啊——”秦霜捂住肩上骤然剧痛的伤口,紧贴着身后的树干,发出一声痛吟。
“秦霜!你怎么样了?!”
看清他衣襟里渗出的血迹,萧乾这才察觉到他伤的多重,抬脚就要靠近。
“别过来——呃啊、求你、别过来.....”秦霜低哑的呻吟,痛声哀求道。
他本是下意识的祈求,却不知这种脆弱受伤的口吻,最能激起男人的保护欲和爱怜。
“好,秦霜,我可以不过去,只要你把衣服脱了,让我看看你的伤....”
萧乾慢慢哄骗着他,柔声道:“我只想知道,你伤的有多重。”
“不,本王不要....我不要。”秦霜喘息着拒绝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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