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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 想让爷吃了你不成(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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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俩人都沉默了很久后,秦霜才面色淡淡收回手道:“本王手滑了,射偏了。”

说这话时,他有点藏不住自己心虚的眸光。

哪里是手滑,分明是故意射偏的。

萧乾看得很清楚,以他刚刚出箭的力道和速度来看,那支箭决计不会射偏,可它却落在了地面,还折了,发出响声,像提醒那只鹿快点跑似的。

“你在这儿等着,爷去追。”萧乾看破不说破,又从秦霜的手中取过长弓,就要去追那头鹿。

正要迈出脚步时,身后的人突然揪住了他的衣摆。

“我们别吃那头鹿好不好?”秦霜低声问道。

萧乾缓缓放下手中的箭,又反问他:“那今晚吃什么?”

他眯起沉冷的双目审视着秦霜,又哑声问道:“莫非你想让爷吃你不成?”

秦霜低下头,脸红的快要滴血,只能小声回答他:“那是只怀了身孕的母鹿,身形又笨又重,不好吃的。”

萧乾缄默地看了他半晌,陡然扔掉了手中的弓和箭,什么都没有说,只在秦霜的前额留下了一个轻柔的吻。

“你说不吃,就不吃,你说不追,爷便不追了。”

看到他这样迁就自己,秦霜轻蹙的眉目忽地舒展开来,就连嫣红的眼尾,都浮起了浅浅的光。

“哥哥——戚默庵!哥哥他们在那里!”

此刻覆满雪霜的山顶上忽而传来声声呼唤,萧乾抬头看去,就见一只身形雄健的苍鹰长戾两声,从山顶冲了下来,只扑向他和秦霜。

“是紫钗。”看见那只紫灰色的苍鹰冲破白空,萧乾慢慢伸出手,让它停留在自己的手臂上。

“果然.....”

“我就知道紫钗定然能找到哥哥的——”

闻声赶来的宋祭酒急忙翻身下马,和他们汇合。

“是啊,紫钗和萧二一样机灵。”跟在他身后的戚默庵含笑道。

循声赶出来的萧二也蹦到他怀中,汪汪的叫了两声。

“你们没事便好,爷就知道,有祭酒坐镇,任谁也动不了渡关山。”

萧乾轻抚着紫钗的羽毛,也不问玉蝴蝶的下落,只淡声赞扬了宋祭酒。

“哥哥过奖。”宋祭酒谦虚的笑了笑,又赶紧拉过秦霜,仔细地瞧着他:“王爷怎么样?”

问完这话,他眼中的担忧只增不减。

“本王没什么大碍,一点皮肉伤罢了。”秦霜淡然的摇头道。

“可不能这么大意,戚某听闻王爷是被龙骨爪所伤,那东西阴毒的很,还是让戚某为王爷把把脉吧。”听了他的话,戚默庵急忙上前一步道。

龙骨爪?一旁竖着耳朵的萧乾听见这三个字,脸色又阴沉下来。

“这.....那便有劳戚大夫了。”秦霜原本想婉拒他的好意,但想到自己身中的“毒药”,还是应承下来,和他一同走进了木屋。

萧乾远远地瞧着他们的背影,冷峻的眼底掠过了杀意。

玉蝴蝶......倘若这个女人还有半条命的话,他一定会宰了她。

“哥哥这两日过得如何?”站在他身边的宋祭酒忽然开口问道,颇有兴致地盯着地上的弓箭:“呀,哥哥还做起手艺活了.....我瞧我们是来太早了,扰了你和王爷的二人世界。”

萧乾淡定地瞥他一眼,像是在说“你还知道。”

见他一言不发,宋祭酒又眯起桃花眼轻笑:“看来哥哥是得手了?王爷走路怎么一瘸一拐的?”

“......”萧乾的脑袋上出现了无数根黑线,又正色的回答他:“爷不会趁人之危,祭酒,你的话太多了。”

“什么——?!”宋祭酒不可思议地看着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哥哥竟然没做?”

在他看来,荒山野岭、身处险境,正是你侬我侬,该做点七七八八的事的时候。

可萧乾这一本正经的模样,真是.....让他又急又好笑。

“咳咳——”宋祭酒淡咳两声,又压低声线问:“哥哥迟迟没有动作,难道就不怕王爷等急了么?”

萧乾玩着紫钗的毛,不搭理他。

“万一被旁人捷足先登了怎么办?”

宋祭酒又问,灵动的眼眸时不时往木屋里瞟:“比如说,特别关心王爷的大夫之类的.....”

萧乾停下了手里的动作,陷入了沉思。

破旧的木屋里,戚默庵半蹲下身,面色凝重的为秦霜把脉。

静了半刻钟,他忽然问:“王爷近来可有哪里不适?”

秦霜想了想:“伤口疼。”

“还有呢?”戚默庵又追问:“难道没有什么奇怪的反应?”

秦霜沉吟片刻,有点羞窘的哑声回应:“本王可能....不慎中了那种、那种下流的药。”

戚默庵平静地看着他,等待他继续说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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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戚默庵迟迟不语,神色严峻的样子,秦霜便接着说了下去:“今几日,除去身上的伤疼,本王总觉得.....心慌意乱,神魂不定,尤其是......”

“尤其是什么?”戚默庵主动问道。

秦霜如画的眉目微红,又低声回答:“尤其是,在萧乾面前,本王更是心乱如麻,戚大夫可知这是何缘故?莫非和那药有干系?”

戚默庵用沉静的莽目光注视着他,半晌之后,才缓声道:“依据王爷的脉象来看,您所说的那药,应该只是民间坊子流出的迷药。”

“什么.....?!”听到这个答案,秦霜很是诧异,久久说不出话来。

戚默庵站起身,平静地点头:“所以王爷刚刚说的那番话....”

“你不准告诉萧乾。”不等他的话说完,秦霜就慌忙的打断了他。

“呃.....戚某只是想提醒王爷,是时候正视您对萧爷的感情了。”

“正视?”听着他的话,秦霜脸色有点发红,又沉默了。

他不由得望向窗外,看向负手站立在树下的男人。

此刻宋祭酒正和萧二打着雪仗,而萧乾便神色淡定地瞧着他们,偶尔有雪球砸在他身上,他也并不在意,只抬起手轻拂去身上的白雪,静静地看着宋祭酒和小胖狗闹。

在秦霜眼中,萧乾成熟的近乎完美。

虽然他不知道男人究竟经历过什么,但只有在他身边时,自己才会感到一丝安稳。

这副一静一动的画面,看的他微微出神,就连宋祭酒什么时候从木窗下方探出头都不知道。

“王爷是在看哥哥吗?”

这句问话声,陡然把秦霜拉了回来。

“什、什么?”看到宋祭酒在自己面前放大的脸,秦霜立即转开了视线。

“咳咳....本王只是在看萧二。”他哑声回应,又补充道:“它的腿不灵便,本王担心它。”

“哦——”揉捏着雪球的宋祭酒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把雪球砸向萧二。

“汪汪——嗷——!”萧二快速躲过去,兴奋的摇尾巴。

宋祭酒见状,又面向秦霜问:“这下王爷不担心了吧?”

“唔.....嗯。”秦霜脸红的要命,心不在焉的答应了他。

宋祭酒忍住笑,仍趴在窗边用手捧着脸瞧他:“话说上元佳节要到了,王爷有什么打算,要和哥哥一同下山过二人世界吗?”

上元节乃是自古以来传统的灯节,又名小正月、元夕,每到这一日,不管外面是否严寒,百姓们都会热热闹闹的出门,观赏花灯、耍狮子、击鼓传花。

这个日子在寻常人的眼里,就如同除夕一样重要。

“上元节.....”秦霜敛起眉眼默念着三个字,又有点紧张的攥紧衣袖:“他、他怎么可能放本王下山。”

“那王爷就有所不知啦,我告诉你呀.....”

宋祭酒笑眯眯的贴近他的耳边:“哥哥最喜欢上元节了呢,每年到了日子,他都会下山去舞狮子呢!”

“真的?”秦霜将信将疑,毕竟宋祭酒古灵精怪的,对于对方的话,他还是有所怀疑的。

“那是自然。”宋祭酒笑的眼睛都快没了。

“到时候王爷可以趁着旁人不在.....就和哥哥这样那样呗......”

他把手指对到一起,隐晦的表达道。

“你啊,一天到晚都在想什么?嗯?”就在宋祭酒说的起兴时,他身后忽然响起一个沉稳的男声,不浅不淡,有点阴恻恻的,吓得他抖了抖。

“哥、哥哥....”他僵硬着转过身,正对上了萧乾冷峻的双目。

“哈——哈,你全听到了哈?”宋祭酒的嘴角抽了抽,紧贴着墙壁往旁边蹭,想在萧乾没开口之前溜走。

“宋军师劳苦功高,快去休息吧。”看到他这样,秦霜忍着笑意,开口替他解围。

宋祭酒狠狠地点头,心道我为你俩天天操心呢,可不是劳苦功高么。

不过已经被抓包,他便不敢多说,赶忙抱起脚边的萧二拔腿就走。

见到他抱狗仓皇逃窜,秦霜终于憋不住,露出了好看的笑容。

“咳咳....那个,上元节.....”萧乾故作镇定的咳嗽两声,又沉着声线道:“你打算怎么过?有没有什么想要的,爷都会满足你。”

秦霜忽然不笑了,只用直勾勾的眼神望着他。

突然被他这样看着,萧乾的喉咙有些发紧,却还是不动声色道:“想下山的话,爷也会....放你去逛逛。”

“不能下山——不可以下山啊.....!”

正当秦霜想问“我下山去了你怎么办”时,木屋的角落猛然响起了张阿宝的急喊声。

只见他神情癫狂、手舞足蹈,模样十分古怪。

“大胆张阿宝,萧爷和王爷在说话,有你什么事?”听闻他的尖叫声,宋祭酒连忙把他拽回去,不许他瞎掺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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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下山啊王爷.....!不能——”

张阿宝被带出木屋后,声音还久久回荡在秦霜的耳旁。

“张阿宝近日来,总有些说不出的古怪.....”他轻蹙眉头,遥望着正被宋祭酒训斥着的人,心头蓦然涌起了担忧。

“兴许是因为他娘亲的离世,才会变得疯疯癫癫。”萧乾捏紧双拳,淡然回应道。

那种说不出来的苦楚,他也曾体会过。

听着他的话,秦霜若有所思的垂下了眼,不知在想些什么。

漫着积雪的枯树林里,被宋祭酒训诫过后,张阿宝的脸色变得苍白,犹豫很久,他还是叫住了正要离开的人。

“宋军师请留步.....!俺、俺有话想对你说,是....是不能告诉王爷和萧爷的话!”

他神智清醒,话音有力又清晰,哪里有方半点痴傻的样子。

看到他沉重的面色,宋祭酒便停住脚步,转过身来问他:“究竟是怎么回事?”

“俺、俺想把这个交给您.....”张阿宝说着,便从怀里取出一张泛黄的纸张,颤抖地递给他:“您....您看。”

宋祭酒连忙接过那张纸,在看清上面的内容后,他原本沉静的脸色突然变了。

尽管手里的纸已经发黄脏污,但依稀能辨认出上面的字。

那是一张讣告,其中清楚的写了摄政王秦霜是在何年何月何日前往渡关山剿匪,更写了他为朝廷剿匪,已经身死在渡关山,尸骨无存。

看着那个艳红如血的“死”字,宋祭酒浑身冰冷手抖得厉害,双脚也像被谁拉扯着,挪动不了半步。

他当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萧治彻底抛弃了秦霜,就如同扔掉一件用完的兵器、或许连兵器都算不上。

而北梁京都,不论是作为摄政王,还是寻常百姓的秦霜,都回不去了。

白纸黑字,字字如刀,宋祭酒看得后背发凉,心脏像被什么东西碾过似的,疼的他喘不过气来。

“这东西,你给王爷看过么?”他用嘶哑的声音问张阿宝。

张阿宝急忙摇头:“没有没有.....这俺哪里敢啊!”

“好。”宋祭酒当即撕了那张纸,沉声吩咐道:“这件事情,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决计不能让山寨里第二个人知道,明白吗?”

“是。”张阿宝连连点头,又担心地挠头:“可是.....上元节的事,咱们咋办啊,王爷和萧爷要下山的话.....会不会有危险呀?”

宋祭酒把那张纸撕的粉碎,扔进了树洞里:“有哥哥在,王爷不会出事.....”

他停顿良久,又哑声道:“哥哥那个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上元节....他定然会下山为那个“人”明一盏灯的,任谁也拦不住的.....为今之计,只有祈祷王爷不会发现讣告的事了。”

“好,俺都听军师的!”张阿宝知道自己能力不足,也就听从了他的话。

两人在枯树林里对好口风后,便一前一后的回到木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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