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午后,泉合长公主回宫,因为美人不在,尚未来拜见,已经入了淑太妃的太妃宫了。”郡青还提到,“与泉合长公主同来的,还有长公主在宫外的友人,陈家姑娘陈馨儿。”
柳安安得了消息,笑了:“淑太妃定然是高兴了,几年没见自己的女儿,想必是有很多话要说。”
“美人,泉合长公主携友人入宫,高兴的只有淑太妃,”郡青提醒道,“长公主成婚三年有余,但是这位陈姑娘,年过十七,并未婚配。”
柳安安还是一脸迷茫。
“嗯?”
郡青叹了口气。
“罢了,美人现在还不能理解是什么意思,等过几日,长公主来拜见美人的时候,美人可能就知道奴婢说的是什么意思了。”
柳安安就郡青这话,想了好久。
终于在午后闲暇时,给暴君缝制中衣的时候,猛然反应过来。
难道说,郡青的意思,是泉合长公主带来的那个尚未婚配的友人,是打算入宫来?
手中的针戳破了指尖。
她愣愣盯着手中几乎已经完成了的中衣,咬着下唇,忍不住胡思乱想。
暴君的后宫,只有她和周才人。周才人还是因为避难才入宫来。认真说起来,宫中好像就只有她一个后妃。
这种事情别说是在帝王的后宫中,哪怕是王府的王爷,都不太可能。
毕竟就连她从小长大的镇南王府,义父除了义母,还有三五个侍妾。
在她小的时候,印象中,侍妾甚至是经常换的。后来许久,才只留下了那么几个。
如果,如果泉合长公主真的是想把自己的友人送入宫来,好像也没有什么不对。
而且现在八字还没一撇呢,万一长公主只是带人入宫来玩呢?岂不是把人家想的太过分了,让人家陈姑娘如何自处?
柳安安拍拍脸颊,清醒一点。
她还是不要考虑这些,赶紧把手中的中衣做好,给暴君送去。
剩下的一点收尾针,不到一个时辰就做好了。
柳安安自己将衣裳下了水晾晒了,平铺的好好的,放在内殿的另一张床榻上。
入了深冬,天黑的越来越早。
与之相反的是褚余回来的越来越晚。
昨日她睡得早,只早上听郡青说道,陛下是宿在这边的,却是夜里没见着人,早上起来也没见着人。
说来是一天一夜都没有瞧见他了,今夜柳安安打着哈欠,也强撑着困倦,自己跟自己对弈打发时间等他。
“陛下驾到——”
殿外的宫人传报,柳安安精神一振,手中落错一颗棋子,撑起身去接人。
“陛下!”
柳安安跑得快,立即去了殿门迎接他。
褚余解开带雪的斗篷,伸出手抵着小姑娘的额头,推着她退后了几步,离远了些,自己站在火炉旁慢慢暖身子。
“离我远点,寒气重。”
柳安安瞥了眼他发梢的雪花,踮起脚尖来给他扑了扑。
“外面下雪了?”
已经是一年落雪的时间了吗?
柳安安兴奋得眼睛都发亮了。
在寻南郡,一年到头的雪都少得可怜,从来不会堆积,每次都是落雪不多久就融化了。唯独小时候的一次,积雪能足够捏一个小雪团,让她高兴了好几年。
京城地方偏北,早早的落了雪,是不是就能有厚厚的积雪,像是游记里说的那样,融化一个人的脚步埋陷其中都轻轻松松?
那明日,她岂不是就能看见皑皑白雪了!
褚余暖好了身子,接了郡青递来的热茶,暖了暖后,牵着小姑娘的手进了内殿。
“嗯,京城的雪已经算来得晚了,北方有大雪,有郡守来报,雪大恐成灾。”
褚余的眉宇间不够舒展。他落了座,也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柳安安在他身侧,小心翼翼打量着他紧绷的下颌。
她不安地踢了踢脚尖。
暴君是帝王,她还在考虑落雪的玩耍,他考虑的,却是天下百姓的安危生存大事。
“下大雪也会有灾吗?”
柳安安问得小心翼翼,舔了舔唇。
褚余长舒一口气,随手放下茶碗,扶着额直接倒在柳安安的膝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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