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安地攥紧袖口,犹豫半天。
“……他要上战场?”
虽然前不久,闻君和也去过北方平定雪灾之乱。但是那是不一样的。
因为受灾而导致的难民,被煽动起来的起义,和这种手中有军权,屹立多年的藩王大军相比,差的太多了。
柳安安怎么也忍不住,总是会想到,在十六年前,闻元帅,她的父亲,那一场战役。
她的脸几乎是瞬间失去了血色,让薛静头皮都发麻了,生怕这位主子要是受不住这个打击,那他就惨了。
“美人,今时不同往日。”薛静知道的也不多,只能把自己知道的仅有的那点消息透露出来,“陛下很注重这一次的事情。平西王也好,镇南王……咳,镇南王也好,他们这是犯上作乱,而且是有预谋的,不是这一天两天才流露出来的。”
柳安安愣愣地看着薛静。
不是一天……两天?
“美人可能不知道,谋反是何等的大罪,若不是做好了凌迟株连的准备,谁能狠得下这个心?要做到这一点,起码也要有几年的准备吧。”
薛静是知道柳安安和镇南王府的关系的,但是柳安安很明显,是不曾接触到镇南王府这方面的。而陛下也没有对她提及过半分。
薛静作为下属,只能硬着头皮说:“旁的不说,属下就知道平西王和镇南王,早在三年前就已经有了一点风向。在两年前,先帝病重时,也有过一些动作。”
柳安安微微睁大了眼:“……你说,什么?”
三年前,两年前?
居然是那么久以前的事情吗?
“回禀美人,”薛静想了想,故意夸大了一下,“属下只是一个侍卫,就能知道两三年前的事情,那想必这两位藩王谋反之心,肯定是在两三年以前的更早时候了。”
“陛下去岁前往通州府,其实一大部分原因,就是得知西境和南境,两位藩王已经有了那么一些不能说的苗头。”薛静也是当时随着出行的侍卫,也是很清楚了。
“甚至就连美人是从镇南王府送来的,陛下也早就知道……”
薛静话音刚落,柳安安一脸震惊:“你说什么?”
薛静茫然地眨了眨眼:“属下……属下就说陛下当初在通州府,就是为了……”
“你说,陛下早就知道我是来自镇南王府?”
柳安安脸色很差,她甚至有种微妙的火气。
通州府的时候,她那个时候才刚刚站在陛下的身侧!
还没有入宫,还没有后来的那些事情,那个时候,他就已经知道了?
知道了,还从来不说,之间甚至还故意戏弄过她,关于家人的问题?
薛静是眼睁睁看着柳安安的火气瞬间冒起来的,他磕磕绊绊说:“属下,属下是说错了什么吗?”
柳安安勉强忍着怒火。
“没有,我还要多谢薛侍卫,让我知道了一些事情。”
这突如其来的一波,都快要把阿兄要上战场的担忧给冲淡了些。
柳安安强忍着回到殿内,书写了一封信,交给郡青。
“替我将这封信送往闻府。”
顿了顿,柳安安又改口说:“送去勤政殿,请陛下派人送往闻府,给闻将军。”
到底还是对阿兄的担忧占了上风,柳安安这会儿顾不得和陛下算这一笔帐,暗自里气了气,还是得先考虑到这个时间,不能给陛下带来一些额外的烦心事。
她用力绞着帕子。
等阿兄回来了,她就要好好质问陛下。
哼,骗她这么久,过分,陛下真是太过分了。
送去了一封信,天擦了黑,勤政殿的侍人就来传话,说是今夜陛下回元晨殿就寝,请美人安排。
自从有了那么多乱糟糟的事情,褚余已经很久没有在元晨殿休息了。
柳安安让郡青安排了下去,准备一应事务。
夜里也不知道陛下有没有用膳,柳安安吩咐小厨房,准备了夜宵备着。
过了一个时辰,天黑透了,褚余的辇车才抵达元晨殿门口。
薛静在殿门外守着,越想越觉着柳美人当时的反应不太对,正巧遇上了陛下前来,二话不说单膝跪地。
“陛下,臣有话要说。”
……
褚余掀了帘子进入内殿,小姑娘这会儿还在给他准备着寝衣,小脸上不带笑,嘟着嘴,却还下手温柔地掸了掸衣衫,铺的平平整整。
柳安安无事可做,忽地想到她之前给陛下准备的还有寝衣,怕这些天陛下将就着,休息不好,又给他取出了新做的一套内衫,烘得暖暖地放在床榻上。
这样寝衣柔软有温度,许是也能让他好好睡一觉。
正拍弄着衣裳,背后男人直接伸手搂住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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