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
褚余捏紧了马鞭,目光炯炯盯着城门。
城门只开了一条缝隙,他立刻打马穿过。
相比较薛静,郡青,褚轩,只有他最清楚,会对他的小姑娘动手的人是谁。
掳走她,要带她去哪里。
没有一丝一毫的迟疑犹豫,没有任何的其他选择,褚余就是靠着极其精准的直觉,才能在最短时间内把他的小姑娘带回来。
这其中的紧迫,纵使说来,也让柳安安无法感受当时在场人所体会的紧张。
她只知道,闻萍儿也被抓住了。
还有玲珑等人。
郡青给柳安安端来了今日的安神药,伺候她喝了,才说道:“回禀美人,萍儿姑娘和玲珑她们,都已经在天牢中,等候审问了。”
柳安安口中含着一块酥糖,垂着眸咬得嘎嘣嘎嘣。
一个是闻萍儿,一个是玲珑。
她还真是傻,闻萍儿说了那么多,她还以为是要和好,道歉,没想到只是为了拖延时间,降低她的警惕性。
还是让她给得逞了。
玲珑啊。
只能说是,立场不同。站在玲珑的立场,她已经做得很好了。至始至终,都知道自己的任务是什么。除了玲珑对她的心软,一切都是符合玲玲该做的。
他们这会儿都在天牢中。
柳安安想到当时被她打晕的玲珑,还有消瘦的不成型的闻萍儿,轻叹一口气。
不知道为什么,她对这两人,还是不能彻底狠下心来。
“可有被用刑?”
郡青听了,沉默片刻。
“不敢欺瞒美人,萍儿姑娘不需用刑,她的身子也难以撑住。”
柳安安猛地抬头。
“奴婢得来的消息,萍儿姑娘之前被接连用刑多日,身子骨已经坏了,就算是好好养着,恐怕也……难以长久。”
郡青顿了顿又说道:“更何况,美人这件事时,萍儿姑娘也是参与其中的。当时萍儿姑娘设计迷昏了美人,将美人交由玲珑他们,而萍儿姑娘,则被刺了一刀。”
“若不是寻到美人及时,从玲珑那儿得知萍儿姑娘被遗弃的地方,昨儿,萍儿姑娘恐怕就香消玉殒了。”
柳安安咬着唇。
她却没想到,明明是参与,甚至功劳不小的闻萍儿,却在事成之后,被人当做一个随意丢弃的废纸,撕得粉碎。
“……她可还好?”
柳安安还是忍不住问。
对闻萍儿,柳安安心情十分复杂。从起初她有心交好,到两看相厌,再到她心生同情导致她被绑,闻萍儿一路走到现在,总是那么让人说不出什么。
怎么就好好的,走到这一步了?
“回禀美人,到底是萍儿姑娘是关键人,在美人这件事没有查的水落石出之间,是不会让她有事的。而且……萍儿姑娘怎么也是闻家的养女,哪怕是看在美人和闻家的面子上,也不能让萍儿姑娘的死,和美人有半点关系。”
如此说来,也是。
闻萍儿到底姓闻,是闻老夫人一手养大的孙女,若是她真的是因为柳安安死了。无论起因是什么,一条人命横在那儿,无论是闻老夫人,还是她,想到闻萍儿,恐怕都不好受。
郡青说,闻萍儿昨日被找到时,血流了一地,险些就真的救不回来了,好在当时御医也在,顺手救了她,保住了她的命,再多的,也没有了。
闻萍儿这会儿是在天牢,不过是在天牢里昏迷着。
她在镇南王府的幕僚那儿,被用刑多日,身子骨早就坏了,又被刺了一刀,失血过多,此番事情,让年仅十五岁的她,怕是难以有长久的以后。
和她不同的是玲珑。
玲珑只不过是挨了一棍子,还是柳安安轻手轻脚打的,生怕给她留下了什么症状,打得轻,没伤筋动骨的,也醒得快。昨日那些侍卫捆了人,下山脚一脚就将玲珑踹醒了,捆了一同送往天牢。
闻萍儿还昏迷着,玲珑可是清醒的,虽是清醒的,可她一直在哭,狱卒连句话都说不上。想着到底是柳美人陪嫁的丫鬟,没有上边的话,不敢对她用刑。
而其他几个武夫就不同了。
他们都是出身镇南王府,从昨日入了天牢起,就一直在用刑审问。
一个熬不住死了,不过都是没有什么大用处的,死了就死了。
主要审问的,还是那个镇南王的贴身小厮。
那小厮说是小厮,可跟在镇南王身边多年,许多事情都是他在经手去做,说他知道的比外人多得多,也没有错。
而这小厮比那些武夫来说,就要忠心耿耿的多。
刑讯了足足一夜,他也没有吐露半个字。
柳安安这边只知道,那几个武夫最后都没熬过,唯独那个小厮,主动几次寻死,都让拦了下来,堵了嘴,要留着他。
柳安安如今也没有以前那么不过脑,到底是现在的这个局面,她也能多想一点。
多想一点,大约就是留下的这个小厮,许是镇南王谋逆的一个知情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