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洛玄回府,他们都纷纷停下,只见一个看似管家的老人走到洛玄面前,恭敬地说道:“老奴不知世子回府,未能出府迎接世子,是老奴失误。”
洛玄摇了摇头,道:“无碍,管家,先给我们准备厢房吧。”洛玄好像不屑与用世子的身份说话,故而对管家也是用“我”来自称。
管家恭敬地点了点头,也没有去提醒洛玄,因为他知道,世子怕是不愿用世子的身份来自处,故而,也就没有去提醒洛玄。
很快地,管家就带着世子府的几个下人把整个府邸给打扫好了,还给肖萌萌和李儒两人安排了厢房住下,肖萌萌来到自己的厢房,对这厢房还是比较满意的,她将自己的行李收拾好了之后,就带着李儒一同到了大堂。
来到大堂,洛玄已经坐在主位上了,见一切都已经处理妥当之后,他唤来一名小厮,对他说道:“你去皇宫向皇上禀告我已经回来的事情。”
那人恭敬地点头,随后就走出世子府,骑着马向皇宫前行。
肖萌萌坐在椅子上,看着洛玄面无表情的样子,心中微微叹了口气,她知道现在洛玄的心情一定不好受,不然,这气氛也就不会如此尴尬了。
想着,她扯出一抹淡笑,想说些什么来缓解这尴尬的气氛,但是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好又幽幽地闭上嘴,不说话。
“世子,潘西回来了。”不一会儿,就见旁边的侍从轻言细语地向洛玄说着。
洛玄的语气里带着几分疲惫,却仍是招了招手,让潘西,也就是刚才去皇宫禀告的那个小斯进来。
“禀世子,小人已经按照您的吩咐禀告给皇后娘娘了,只是……”突然,潘西停顿了下来。
洛玄向他投出不解的目光,难道他这刚一回来,皇后就要搞什么幺蛾子不成?
“世子,皇上已病入膏盲,已活不了几日……”潘西感到有些惋惜,又有些小心翼翼,时不时偷偷注意着洛玄的表情。
顿时,殿里开始陷入了沉寂,洛玄似乎在想些什么。
“对了,皇后娘娘说,让您抽几日去看看他。”潘西看向自己的主子,并非是很伤心的样子,只是眉头微微皱起,目光中带着几分迷离,比之前更加沉默了。
洛玄摆摆手,示意潘西先下去。
潘西见主子吩咐自己下去,便也不再多说什么,随即就离开了殿堂。
为什么?父皇病重他不应该开心起来吗?他明明应该恨那个男人不是吗?如果不是他,想必现在都和母妃开心地聊着天,还有,这个所谓的“世子府”,根本就是徒有其表,他宁愿当个普普通通的老百姓,即使没有锦衣玉稠,没有山珍海味,可也比现在当个虚伪的世子好!这一切全都是拜他所赐!可当得知父皇病重的时候,为什么他的内心会莫名地颤动,他无从得知,可是,即使他再恨他,皇宫里那位病重的人不还是他的父皇吗?
“王侍从,你说我该如何是好?”洛玄向自己的贴身侍从问道。
“世子爷,那臣就直言不讳了,既是您的父皇病重,于情理之中,还是有必要去皇宫好好看看他的,潘西都说了,皇宫里的皇上已活不了多日,这就算是您最后一次陪陪他吧!”王侍从低头细语,带着几分惋惜的语气,他已上了岁数,有些事自然是明白的。
有些事情洛玄也大概告诉了他,只是,身边能够认真倾听你的人是真的不多了。
“可是,我的母妃就是因为他……”说到这,洛玄的拳头突然紧紧撰住,手上的青筋开始爆起。
“世子,您还记得小时候对父亲的期待吗?”王侍从突然问道,虽然这个问题很有可能触碰到洛玄的逆鳞,但事到如今,他也只能这么去说了。
“这是我永远都忘不掉的……”忆起往事,洛玄都是满怀着憧憬。
“世子,臣小的时候就没了母亲,那是因为我的父亲整日沉迷于赌钱,输光了家里几乎所有值钱的东西,于是母亲带着年幼的我,离开了那个家。之后,母亲就每天起早贪黑带着我去砍竹子,然后再细细地编制成篮,终于有一天,母亲病重了,需要钱,紧急之下,我赶紧找到我的父亲,可那时的他身无分文,最后,我的母亲就病死了。”王侍从很平静地说着。
“那,你恨你的父亲吗?如果他当初没有沉迷赌博……”洛玄试探性地问道。
“恨,怎么会不恨,要不是他,我的母亲也不会就这样病死了,可是,直到有一天,他也即将濒临死亡时,唤我到床前,告诉我当初他悔恨不已,请求我的原谅,那一刻,我不恨了。”
洛玄沉默了,他呆呆地看着茶几上精美的图案,王侍从的话让他心里有些触动。
“或许你说的真的是对的。”过了一会儿,淡淡地吐出几个字后,洛玄就有些昏昏欲睡了,他是真的不愿再想那么多了。
其实就连洛玄自己都不清楚到底恨不恨,也许是恨的吧,但是……童年时期的憧憬却也是一直都埋藏在记忆了深处,这一刻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