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被韩姨娘感染,可到底这算是两人第一次见面,情绪稍微过了之后,反倒有些无措的尴尬。
但是韩姨娘丝毫没察觉,进了屋之后她便热络地将她平日舍不得吃的各种糕点全都摆了出来,整整齐齐码在楚洛跟前,殷切地让女儿吃。
“夫人,这些东西小姐天天都能见到的,您不必特地攒着。”芹葙道。
楚洛也点头:“娘您吃吧,我在东宫用完膳来的。”
芹葙开口,韩姨娘这才从全心全意盯着女儿的状态,微微抽出一丝注意力给旁人。她看了眼芹葙,微微一愣,小声道:“洛儿……这位不是将军府的丫鬟吧?”
“对,东宫大宫女,芹葙。”
原主原本也是有个贴身丫鬟的。但是那丫鬟好吃懒做,还是楚钰宁的狗腿子,暗地里没少给原主甩脸子,让原主给打发走了。
韩姨娘有些不安。
果然太子这是知道了替嫁的事情。
毁容也便罢了,还是个庶女……太子爷能高兴?
韩姨娘再次红了眼眶,哽咽道:“快吃吧,都下午了,也该饿了。”
韩姨娘明显是不信她在东宫过得好,这才将平日将军府根本吃不到的点心留给女儿尝。
楚洛犯了难。
可问题是……她今早刚把脸上的疤都割掉,现在下半张脸缠的跟个木乃伊似的,看上去极其凄惨!
“娘,我真的吃不下了,在来的路上还吃了点东西呢。”楚洛看着仍旧瘦削神情憔悴的韩姨娘,心中一动,“娘,我给你把脉吧。”
被女儿拒绝,韩姨娘有些失落,听到楚洛的话,不由得笑起来:“你会什么把脉呀,这么大人了还玩家家酒……”
话是这么说,但她还是纵容地伸出了手,看向楚洛的眼神无奈又宠溺,含着一丝哀绪苦涩。
大概是心病。
楚洛先观察了一下韩姨娘的面相,然后才搭上她的脉搏。
不涉及疑难杂症,难解奇毒,楚洛把脉下药的本事还是不错的,去中医科坐诊绰绰有余。
细品了一会儿,果然主要是神思郁结导致的胃口变差,俗称相思病。
这病说难也不难,说简单也不简单。楚洛在芹葙铺好的纸笔上刷刷刷写了个方子予以辅助。
不过心病,到底还是得需要心药医。
*
京都,西城门。
一骑枣红色的汗血宝马踏着黄色飞沙飞快掠过城门。
“操!谁他娘的竟然敢闯城门!”城门的守卫吃了一嘴的沙子,呸了一声拿起长矛,骂骂咧咧地让人去追。
“那好像是楚将军的战马。”同伴眯着眼睛仔细辨别,“盔甲也是楚将军的——算了算了,别追了,谁敢拦楚将军。”
他回过头,继续审查进城的百姓的文牒。
倒是吃了沙子的那位守卫眼神闪了闪,偷偷吩咐人快去将军府告诉楚夫人。
可普通的马哪里能比得上汗血宝马的脚程?
待城西守卫好不容易到将军府的时候,楚将军早已进了门,回家多时了。
*
护国大将军楚凛,年逾四十,生的威严俊朗,身材壮硕,不怒自威的模样让将军府的下人们大气不敢喘。
楚凛风风火火地回家,一进门,就直奔楚卫氏的院子。
楚卫氏哪怕已有心理准备,但是骤然看到夫君,仍旧被吓了一跳。
“怎么这么快就回京了?”楚卫氏迎上来,故作嗔怪道:“妾身蓬头垢面,都未曾好好梳妆就让夫君瞧见了。”
“老夫老妻了,打扮什么,我又不嫌弃你。”楚凛看了两眼妻子,见她情绪还好,松了口气。
当初他离京的时候,夫人都一哭二闹三上吊,不让钰宁嫁给太子。
如今木已成舟,怕不是已经想开了。
“钰泽呢?”
“他跟着大部队,跟着我副将他们一起回来。”提起这个不争气的嫡长子,楚凛便是一肚子气:“我带着他一起去剿匪,是历练他让他长见识的。所有人都在紧张备战,他倒好,每天在军营里溜溜达达游手好闲!我怎么会有这样的儿子!一点都不像我们老楚家的种!”
胖婆子眼皮一跳,忙道:“老爷说的什么话,少爷知道了得多伤心呐!少爷还小,玩心大,过两年就好了。”
楚凛皱着眉。
但念及楚卫氏的嫡女刚嫁了太子,只剩一个嫡子,满腹的埋怨只好憋回去。
他陪着楚卫氏用了晚膳,方才溜溜达达消食去了。
*
吃饱了饭的楚大将军装模作样在后花园溜达一圈,然后趁着无人注意,脚步一拐,急匆匆去了韩姨娘的院子,隔了老远便道:“晚娘!”
院子里黑漆漆的,乌漆嘛黑,一片死寂。
楚凛失笑。
他特地快马加鞭三天两夜不眠不休离军先一步归来,就是为了早点见到她,怎么也不出来迎接他?
楚凛不由得放缓了声音:“晚娘,我回来了。”
“老爷,老爷!”一个丫鬟急匆匆跑过来拦住他,紧张道:“老爷,二夫人这两天着了风寒,睡得早,现在怕不是已经睡下了!”
第23章 楚将军的新小妾
“风寒?”楚凛一愣,登时紧张起来:“严重么?怎么会得风寒?”
“还好……已经好多了……”丫鬟支支吾吾,“许是二夫人不小心冻着了,夫人已经差大夫来看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