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卫:“…………”
而另一边御书房里,周帝与周修尧沉默地坐在那里,周帝最终还是没忍住开了口:“老九,你是不是真的不改了?你未曾纳妃,怎么就知道非他不可了?”
周修尧抬眼看了周帝一眼:“所以呢?试探了之后让他以后不理儿臣,让儿臣孤独终老?”
周帝被噎了一下,竟是一个字没说出来。
周修尧继续道:“儿臣前十六年都在为别人而活,而后的时日,儿臣只想为自己而活。”
周帝深深望着周修尧:“可你要知道,皇位这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东西,你真的舍得?”
“舍得与不舍得,有舍才有得。儿臣想要得到什么,那么势必是要失去什么,这件事父皇不必再劝,儿臣考虑的很清楚。儿臣所求的不多,只求一人心,白首不相离。”
周修尧抬眼,凤眸底坚定决然的光,让周帝怅然坐了回去。
脑海里闪过这几个字,不知过了多久,周帝哑然道:“朕只希望你以后……不要后悔这个决定。”
周修尧道:“绝不会后悔。”
他很清楚自己要什么,皇位他要,他也要。
但是在这两者之间,他更把那小东西放在首位,所以,他所图谋的,就更加小心翼翼,知晓取舍。
他想要的,从未都不是别人给予的施舍,他若是想要,那就自己亲手抢过来,这个皇位,既然早晚是要夺得的。
他更想是自己主动夺取的,而不是被施舍,等哪一天因为被动还会被要回。
就在周帝与周修尧僵持不下的时候,御书房外传来动静,荣德海偷偷看向周帝。
周帝深吸一口气,刚好想喘喘气,一摆手,让荣德海去看看怎么回事。
荣德海出去之后,很快去而复返,到了近前,脸色有些异样,回禀道:“皇上、殿下,玉心宫有个叫小顺子的太监前来禀告,让殿下回宫一趟,说是……那徐伴读醉酒闯入了禁地。”
周修尧听到这,放在一侧的手动了动,面上并未有任何异样。
周帝深深看了他一眼:“朕若是记得不错的话,那所谓的禁地放的是当年陶贵妃那只雪团的旧物吧?你曾经说过,擅闯禁地者,杀。看来,那徐伴读也不是个省心的,你打算如何?”
周修尧抬眼,眼底波澜不惊:“儿臣是说过这句话,但是……他不一样。所以,那命令对他没效。”
周帝原本已经扬起的嘴角僵了下:“老九,朕还是第一次知道你宠起人来这么没原则,你如此,以后还怎么立威?”
周修尧无所谓道:“父皇,儿臣既然都肯为了他放弃太子之位了,还有什么舍不下来的?更何况,不过是一个旧地,他们怕的是儿臣的身份,是儿臣的威严,而不是这么一个命令。就算儿臣这一刻说出的话,下一刻反悔了,他们也不敢说半个字。”
周帝:“…………”他现在终于相信老九是真的上心了,过往那些原则呢?
周修尧站起身,拱手:“父皇,怕是这顿晚膳吃不上了,等明日出宫之后,儿臣过后会专门选个时辰再过来陪父皇用膳。儿臣还有事要处理,父皇见谅。”
周帝被气得心肝疼,挥挥手:“走吧走吧。”眼不见为净。
他还是第一次遇到这般……权势、女人、地位,那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他竟然就这般……
周修尧丝毫没有迟疑地转身离开了御书房。
只是出了御书房之后,深深看了等在御书房外的小顺子一眼,吓得小顺子差点都哭了。
他也不知道徐伴读会撒谎啊,说好的情趣,说好的跟殿下小酌呢?
徐伴读你这样是会失去你的小顺子的,以后还能不能好好的当小伙伴了?
周修尧继续往前走,想到什么,皱眉问道:“他怎么突然想起来去禁地了?”
小顺子也不清楚:“回禀殿下,这……这白日的时候,徐伴读说是最后一日了,想在玉心宫里逛逛,奴才也没多想,就让徐伴读一个人去逛了。
奴才猜想,徐伴读应该是看到了禁地,就……就想临走之前看一看吧?
奴才没想到……不过徐伴读进去之前,还向奴才要了酒水……”
小顺子心虚道。
周修尧听到这,脸色微变,更加急匆匆赶回去了。
而御书房里,周帝得到禀告,听到修王竟然直接用跑的,气得脑仁疼:“那徐伴读就这么好?”
荣德海额头上滴落一滴冷汗,小心翼翼道:“殿下也许……就是一时被迷惑住了,没搞清楚陪伴与情愫的区别,也许以后还……”
周帝瞪他一眼:“你当朕是傻的?是不是真的动了心,朕会分辨不出来?”
对方眼底丝丝缕缕的情意,那种小心翼翼,仿佛想要将所有的一切都堆积到对方面前的感情,那么炙热浓烈,他太熟悉了……
他这九皇子,是真的动了心啊。
荣德海跪地,没敢再多说:“……老奴该死。”
周帝道:“行了,派人去玉心宫外看看,到底出了什么事?”
荣德海应道:“喏,老奴这就去。”
而另一边禁地里,徐锦文从狗洞里爬了进去,一抬头,就看到黑压压的一片,空荡荡的,他扒拉了一下杂草,咧嘴笑了,觉得自己真的太聪明了,竟然发现了这个狗洞!
哈哈哈,这次还没有晕……意识特别清楚!
只是等徐锦文站起身往前走的时候,不知道是不是这次喝得酒不对劲,总觉得浑身不舒服。
尤其是脑袋跟尾巴骨,他挠了挠,怕酒味散掉被抓到就没办法装醉了,边走边拽起胸前的衣襟嗅了嗅,当闻到浓烈的酒味才松了一口气。
他抬起头,笑弯了眼,等下非要好好看看殿下到底藏了什么好东西,藏得这么严实,还怕人看哇?
不过他要赶紧看,看完就溜儿,趁着殿下还没有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