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第154节</h1>
见此,凤煜也上前,“可是那宫奴说秦美人今日神思恍惚,难免就会忘记这井的所在……再有,五公主的事情让美人伤心欲绝,她或许多少有过轻生的念头。”
商玦话语落下,众人方才仔细看这中庭,因有那宫奴之词,众人都先入为主觉得秦美人一定是失足落下去的,可此刻在看,果然那井的位置十分明显,除非她是眼盲或者故意想跳井,否则真的很难不小心落下去,凤垣眉头一皱,有些接不上话。
商玦颔首听着,手一直未放开朝夕,朝夕看着商玦,眼底露出深思,商玦则安抚的看她一眼肃容道,“这中庭虽然荒芜多年,可这口井的位置并未被全部遮挡住,再加上美人并非第一次来,自然不会不知道这井的位置,除非她眼盲或者自己跳井,否则怎会失足落下?”
凤垣顿了顿,没想到商玦竟然真的是在认真考虑秦美人死亡并非意外的可能,他眼底闪过无奈,却不得不照做,于是又按着之前那宫奴的话说了一遍。
商玦转头看了凤垣一眼,“六公子不妨说来——”
可这死罪是否定的太快了些。
身为奴仆,却护主不力,必定是死罪无疑。
商玦打眼一扫这场中,除却几个神色紧张的低阶宫婢之外却不见更多的宫婢,那跟着秦美人的宫奴去了何处?正疑惑着,凤垣又道,“那几人已经依照宫规处置了!”
众人看看商玦,再看看不远处躺着的秦美人的尸体,只觉商玦此言实在是荒谬,众人皆是沉默,却是凤垣摇了摇头,商玦今日来的太晚,不曾听见那宫奴的阐述,因此才有了这等怀疑,于是他上前一步道,“世子有所不知,早前已有跟着秦美人的宫奴说明了情状,秦美人当是失足跌入井中的,的确是意外。”
此话一出,满场皆惊,连朝夕都忍不住挑眉。
“美人之死,恐怕不是意外。”
凤钦语声又带上沉痛,商玦却握紧朝夕的掌心摇了摇头。
微微一顿,他忽然转身看向秦美人的尸体,眉头几皱,又看向这中庭,看了一圈,最终看向那荒井,他的眉头皱起,显然有所不快,凤钦在旁看的心头发紧,不由道,“世子有话不妨直说,今日这意外生的突然,孤实在没想到……”
商玦转身看着凤钦,“王上一言九鼎,商玦自然信的。”
凤念歆跪在地上,见此还要再说,旁里却有另一蓝衣女子上前一把将她拉了起来,又对着她轻摇了摇头以示警告,她得了警告,便立刻闭了嘴,只是还有些不甘的看着商玦。
这话是商玦对朝夕说的,却也是说给旁人听得,凤钦神色几变,终是上前一步道,“世子不必担心,歆儿不过信口一说,宫内宫外却不会有人如此讹传!”
朝夕并不是今日才有的这名头,可她回宫第一日便克死了人实在叫人悚然,倘若此话坐实,无论将来她走去哪里都要被人厌弃,再加上她逆生之名和过去诸般事端,她凤朝夕只怕永生没有翻身之日,她今日虽然无伤无痛,可这无形的刀剑才最可怕。
商玦这话只看着朝夕说,朝夕听得眉头维扬,旁人也懂了七八分,商玦捏了捏朝夕的掌心,又继续道,“我初始还不知你今日入宫何难之有,如今却是懂了,倘若宫中人人都如十二公主这般单纯无邪,只怕你今日便背上个厉害的名头!”
商玦便牵住了朝夕的手,朝夕自始至终未曾多言,此刻更不知商玦要做什么,被牵住之时只是稍稍一挣便不再动,商玦认真看着她,语声透着一股子担忧,“今晨扶澜说你今日有难,我便急急去寻你,却不想还是晚了一步。”
凤钦面色微变,其他人则听得云里雾里。
商玦唇角微扬,“今晨孤还在疑惑,夕夕入宫,何难之有?刚才连蜀王也在疑惑吧?”
一遍又抬头笑意无奈,“世子,歆儿年幼……”
她话还未说完凤钦的眉头便皱了起来,可他却未阻止凤念歆说下去,直等凤念歆说完了他才轻声呵斥一句,“歆儿,那是你姐姐,休得胡言乱语!”
凤念歆年幼,她哪里知道商玦的地位身份有多贵胄,也因而更为无畏。
“秦美人早上在昭仁宫遇见了她,遇见之后便魂不守舍,若非如此,美人怎么会失足跌入井中身亡?说来说去,都是因为她,就是她克死了秦美人!”
商玦的目光从凤念歆身上一扫而过,随即笑意不减的一问,目光又落在朝夕身上,似乎是真的觉得这话有些可笑,满场静默,无人敢答他这话,凤念歆呆呆的跪着,看了商玦一瞬,面上的畏怕渐浓,一瞬之后回过神来,大抵想到凤钦在此忽然有了勇气!
“夕夕克死了秦美人?此话从何说起?”
再看朝夕和商玦此刻的模样,似乎一切都是真的发生了……
凤垣和凤煜昨夜就见过商玦,可包括段锦衣在内的其他人却是初次见商玦,这个把持燕国朝政的世子殿下,这个打败了赵国和晋国的世子殿下,关乎他的流言早就传的沸沸扬扬,所有人都知道他来了巴陵,可没人想到他会这样出现。
商玦第一次进蜀国的内宫,更是第一次见蜀王的内眷,可他却准确的喊出了凤念歆在王室的排行,凤念歆一愣,连凤钦也愣了住,“世子……”
“十二公主说什么?”
凤钦低头看自己女儿的瞬间,商玦也看了过来。
众人陆续的站起了身,目光或多或少在朝夕和商玦之间流转,商玦是听到了凤念歆早前那话的,可他并未发作,而凤念歆此刻再做强调,就不由得他不理会了!
凤念歆的目光自商玦出现便不曾从他身上移开,至此刻方才猛然醒过神来,她并不起身,只是又一把抓住凤钦的袍摆哭诉道,“父王,是她克死了秦美人啊……”
凤钦愣神的站在月洞门门口,袍摆还被凤念歆抓在掌心,见朝夕起来而其他人还跪着,不由得大手一挥,“都起来说话,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佳人已逝,请蜀王节哀顺变。”
商玦理了理朝夕肩头的乱发,转而看向不远处躺着的尸体。
“你今日进宫委实太早,我到公主府的时候你已经走了,待我进了宫,却又说你到了宗殿,本想着等你入宗谱的仪式完了再见你,却又出了岔子。”
公子们跪着,公主们跪着,连段锦衣都直直跪着不曾起身,商玦便顺着所有人为蜀王让开的那条道径直走到了朝夕身边,手一把将她肩头一握,轻缓而不容置疑的将她拉了起来,这举动万分放肆,可商玦却做得稀松平常,仿佛这是燕京而非巴陵。
目光温柔,薄笑缱绻,因为他,因为他这句话,这凄荒之地的死气都淡了两分,弯身跪地的朝夕抬起头来,正对上他那双深若渊海的眸,往日她总看不清那其中藏着什么,可此时,那其中分明的写着两分心疼,朝夕眉头轻皱,商玦已经向她走来!
商玦来的惊艳绝伦,来的万众瞩目,可他的目光却只擭住一人。
“夕夕,我找了你好久。”
第025章 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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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玦似乎早就知道她会忍不住的问他这个问题,眼底一时闪过两分戏谑的波光,微一弯唇,问了朝夕一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你和蔺辞是什么关系?”
连那年老的验尸令史都要查验片刻,他从哪看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