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第277节</h1>
朝夕缓缓转回目光,蹙眉,“我是怎样的人与你无关。”
姬无垢眼底闪出两分受伤,又漫出深深的隐忍,咬了咬牙,他的表情前所未有的严肃起来,“你看重商玦,不过是看重他手中权力,可你难道不怕那些消息是真的?”
见他表情严肃,亦不再提往事和为了她之类的话,朝夕的表情这才又漠然转为凝重开始沉思,姬无垢见此又从袖中拿出一只小小的信筒,“这是我的消息,你看看。”
他将信筒递到朝夕眼前,朝夕看着那信筒半晌,终于还是缓缓接了过来,打开信筒,里面一页极薄极薄的信笺纸,纸上密密麻麻的写着百十个小字,朝夕一目十行细细扫下来,看完之后,将信笺在指间一捏,那信纸不多时便化作了一堆碎屑。
她五指一松,碎屑徐徐而下,而她的表情依旧波澜不惊没有半分动容。
姬无垢看着这样的朝夕狭眸一瞬,“你不信?”
朝夕唇角沉着,眉眼之间笼着一层深深的郁色,不知是因为看到的内容还是因为姬无垢的不请自来,见她不语,姬无垢也不再言语,他知道,她现在正在做一个艰难的抉择,而有了这个认知,姬无垢眼底也跟着一暗,那本就绵延了三千里寒川的眸子忽降风雪,若他对面坐的是别人,只怕顷刻间便能被他的眼神冻死。
姬无垢知道哪里不对了,从前的朝夕不会如此犹豫不决。
她哪里还是哪个杀伐果断只懂权衡利弊的朝夕?
姬无垢不说话,用尽所有的耐心等着朝夕的决定,可一瞬之后,她看到朝夕眼底的沉郁渐渐被几丝他看不真切的默然取代,而后,她表情如常的看着他下了逐客令,“并非不信,我知道了,你可以走了,你来蜀王宫多日,该回晋了。”
姬无垢眼底的冰冷扑簌簌碎裂,姬无垢仿佛能听到那冰凌落在地上的声音,他眯了眯眸,眼神再度冷冽下来,“你留他在公主府过夜,你与他同游城南旧宅,你与他同进同出王宫,你已经开始想着准备婚礼了吗?你已经准备好要去燕国做世子夫人了?”
朝夕看着姬无垢,他周身有寒川冰凌,而她周身有巍然不动的月照清风,朝夕没发现,姬无垢却发现了,她这波澜不惊的样子俨然和商玦那任何时候都高高在上从容优雅的模样有了几分相似,朝夕相处,他对她的影响她自己不自知,可姬无垢却看的分明。
“我和他如何,轮不到你说话,你该走了。”
姬无垢定定看着朝夕,不知道该不该将她这可怕的变化说出来,她分明是最不愿意与人交心的人,“好,既然你都清楚,那我就不必多言了。”叹了口气,姬无垢又道,“这消息绝非空穴来风,你是不愿意冒险的人,不过要利用他,总要物尽其用才好。”
朝夕眯眸,姬无垢这才起身准备下马车。
眼见得他要出去,朝夕斜着他的背影道,“管好你的人。”
姬无垢走到马车门口的背影一僵,顿了顿方才走下去,车帘起来又落下,马车之中的光线也一明一暗,待车厢之中再度幽暗一片,朝夕眼底也沉郁的不见一丝光亮。
马车之外墨鸦看着姬无垢离开,而后看着那垂下来的车帘有些无措。
是他将姬无垢放上了朝夕的马车,他心底忐忑一片,不知道该如何向朝夕交代。
“走吧,回公主府。”
正不安之时,朝夕忽然出声,墨鸦顿时如梦初醒,赶紧上马车挥鞭而走,不多时,马车便汇入了御街汹涌的人潮车流之中,人太多,墨鸦放慢了驾车的速度,在他身后,马车车厢之中半点声响也没有,攥了攥掌心的马鞭,墨鸦一颗心越发往下沉了。
君不羡让那青衣小童驾着马车在王宫周围转了一圈正要回去,远远的却见宫门之前一辆马车静静的停着,那马车他瞧着眼熟,一时之间却又想不起来是在哪见过,看着旁边驾车之人更是觉得陌生非常,他本是随便一看,并未放在心上,正要离开,却又见一男子从马车里面走了出来,也不知道马车之内的人说了句什么话,那男子在马车门口顿了一下,车帘一闪而落,君不羡看到了一缕红裙的裙角,君不羡忽然心底一动,在他的印象之中,每一次见到那人她身上穿的都是红裙,拍了拍车壁,他下令,“朝那马车去看看。”
这命令刚落,那久久未动的马车却忽然动了。
君不羡急了,狠拍车壁,“快点快点,快跟上……”
前面的青衣小童不知好端端的自家少主子又有了什么怪念头,手中却还是利落的挥鞭跟了上去,刚跟了一段,便跟到了摩肩接踵的御街之上,青衣小童驾车的技术也一般,小心翼翼的放满了速度,这一慢,前面的马车很快便不见了影,君不羡在后面瞧见万分悲愤,“你是怎么驾车的!不是说你驾车很厉害吗?!”
“那,那奴也只是比少主厉害……”
小童哭丧着脸,君不羡叹了口气回头朝王宫的方向看去。
若没看错,那马车就停在宫门口,那她的身份……
不知想到了什么,君不羡面上忽然生出无限的愉悦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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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9章 买命生意
刚走到御道上墨鸦便觉得后面似乎有一辆马车跟着他们,他心底一动,有意识的加快了些速度,待走了一段再往后看,那马车却已不见了影子,墨鸦摇了摇头,只觉得是自己多想了,他马鞭急落,马车不多时便转到了御道一旁的辅道上去,这一下速度更快,用了不到两柱香的时间便到了公主府门口,马车刚一停稳,墨鸦的心又提了起来。
“主子,到了。”墨鸦轻声提醒,又上前去将车帘掀开。
朝夕如常的从马车之中走出来,下了马车之后径直朝公主府里去,墨鸦将马车赶进去府中交给小厮,赶忙跟上了前面步伐轻缓等着他的朝夕,待走上前去,朝夕开口问的却是此前吩咐的收归人手之事,“玄墨令都发出去了?”
墨鸦点头,跟在朝夕左后方答话,“都发出去了,除了几单要紧的生意之外别处的人手都会向着蜀国靠拢,玄墨令出去,墨凤大人那里也收到了消息。”
朝夕听着微微颔首,却又问,“说说那几单要紧的生意。”
朝夕放满了脚步,走的更是府中的主回廊,她这府中人少,眼下目之所及一个人也无,二人说话自然就不怕被人听见,她这么一问,墨鸦当即恭敬的答话。
“这几单生意,第一宗,越国的二公子为了和大公子争夺世子之位,下了重金到咱们阁中,要越国大公子夫人肚中孩子的性命,这个单子墨凤大人已下令接下,因为数额巨大且主顾催的紧,越国的人手正在抓紧安排,少则半月才可达成。”
“第二宗在西戎,我们的人第一次接到西戎的单子,亦是西戎王位争夺,西戎王之弟欲除去西戎王子,想以兄终弟及的方式接替西戎王之位,西戎内部无法下手,那西戎王的兄弟便将手伸到了大殷来,墨凤大人十分乐于接下这单子,主顾给出的价格虽然不高,可墨凤大人下令这桩不可以推后,所以这次我们留了许多人手在西戎。”
朝夕点点头,她知道君冽为何喜欢接这样的单子,西戎是蛮族,大殷建国以来多次入侵大殷以西,虽然没有打到蜀国来,可西戎人的民风悍勇以及凶残整个大殷都如雷贯耳,提起西戎,大殷不论哪国的百姓都以敌对论之,眼下西戎内部因为王权而生了兄弟离心叔侄相残之事,君冽当然十分乐意搅和这一趟浑水,不仅是君冽,便是她也乐意。
“他怎么安排就怎么做吧,继续说。”
墨鸦点点头,随即语气有几分莫测起来,“还有一宗在宋国。”
朝夕脚下微顿,宋国?第一宗的越过在大殷以东,濒临东海,虽然和蜀国有相连之地,却从不来往,越国更是自诩东方大国不爱和其他诸侯有所来往,因此听到第一宗之时她半点异样也无,墨阁暗部豢养着大殷最为精干的刺客,是真正不能见光的暗黑地带,寻常她从不过问这些,拿钱卖命,她听着这些事亦没什么反应,害人之心一旦生出,便是墨阁不去做还有其他人去做,墨阁趁此机会生出财路,还能打探无数消息。
对越国朝夕并不关心,可是提起宋国她便不能不注意起来,想起在淮阴见到的宋解语两姐妹,朝夕下意识便对宋国多了两分瞩目,“宋国怎么了?说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