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空口无凭,那你看看这是什么?”豫王把裤脚拉起来,露出了千疮百孔的双腿,上头布满了伤痕,“这些可都是你的心上人所为,背着父皇,背着所有人所为,今日他能如此对我,你敢说他日不会如此对你吗?”
虞姝瞪大双眸,方才掀起乔磊的裤脚都是完好平整的皮肤,可是豫王的肌肤,已经没有一块完整的地方了,像是被什么东西咬的,这里一口,那里一口,青青紫紫。
“你一定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伤的,是蛇,每个月本王都要被贺云槿扔到蛇窟里头被咬的浑身是血,再把本王救回来,周而复始,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哈哈哈哈,你挑选的好夫婿啊,本王自愧不如,心狠手辣不足他十分之一。”
豫王也如疯了一般,在这里待了这么久,他早就不想活了,恨不得虞姝杀了他,给他一个痛快,他倒是要看看,杀了皇子,贺云槿如何还能遮掩。
虞姝的唇颤抖着,每一个字她都能听懂,可是合起来却觉得不可能,荒诞至此!
“你不信是吗?哈哈哈,谁能相信,连本王起初也不信,可如今本王就是证据……”
“闭嘴!如果不是你把弩、箭给乔磊,乔磊不会害死我外祖父。”虞姝努力摇了摇头,把脑海中的胡思乱想杜绝,阿槿不是这样的人,就算做了,也和她无关,阿槿有自己的考量。
更何况从前豫王如此对待阿槿,阿槿不过是一报还一报。
“原来是老安国公死了,可是和本王有何干系,害死你外祖父的人不是本王,不是乔磊,是贺云槿,如果当初没有割了乔磊的舌头,断了乔磊的手,他怎会报复你们?”
“这一切都是报应,是你和贺云槿害死老安国公,别把罪名推卸到本王和乔磊身上。”豫王看着虞姝手中的剑,上头有血迹,乔磊八成是落不到好。
“当初是乔磊先挑起事端,是他的错。”虞姝精神有些支撑不住了,原本她就自责,现在被豫王点出,脑袋疼的不行,仿佛有人给了她一拳。
“主子,你别受他蒙蔽。”吕达扶住虞姝,很显然刚才听到的话,和吕达从前知晓的也完全不一样,如果太子真如豫王所说,那太子得有多可怕,骗了所有人。
但当务之急,还是得先稳住虞姝的情绪。
“啊……”虞姝握紧剑冲向豫王。
豫王闭着眼睛等待死亡。
可是在剑尖插入豫王胸口的那一刹那,虞姝顿住了。
杀皇子,是诛九族的大罪,一旦乾德帝得知……
她已经害死了外祖父,她不能再连累虞家。
“哐当……”剑被虞姝扔到了地上,转身跑了出去。
她分明是来报仇的,可是如今这一切报复的却像是自己。
“哎,主子!”吕达捡起剑追了上去。
身后豫王的笑声如疯似癫。
虞姝跑了出去,她不知道自己该去哪,可还未出豫王府大门,就看见了贺云槿。
“姝儿。”贺云槿得知消息就匆匆而来,看到虞姝裙摆上的鲜血,吓得七魂六魄尽失,握住她的肩膀上下看,“可有伤到哪里?”
虞姝茫然的睁着眼,望着他,眼里没有丝毫光彩,仿佛是个木头人。
“你怎么了?”贺云槿哪里会感受不到她的异样。
吕达随之而来,贺云槿看见了剑上的血渍,“你杀了贺天瑞?”
虞姝还是不回答,吕达远远的站着,不敢打扰。
贺云槿以为虞姝是杀了贺天瑞所以吓到了,连忙抱着她安抚,“没事没事,杀了也没事,我会处理好,别害怕。”
贺天瑞本就该死,留着只为了折磨他,如今姝儿杀了也无碍。
虞姝挣扎着推开他,“杀了豫王也无碍吗?”
“无碍,我来处理,你先回去歇会。”贺云槿拍了拍她的背部,揽着她就要往外走。
可虞姝却退开一步,咬着唇看他,“乔磊的舌头和手,是不是你所为?”
“你知道了?”贺云槿一想便知道,乔磊已口不能言,写字也堪堪,必然是贺天瑞在虞姝面前说了什么。
“是不是?”虞姝凝视着他,双眸泪水盈盈。
贺云槿抿了抿唇,“是,是我做的。”
“豫王府那个死状惨烈的下人是不是你?”
“陈成是不是你?”
虞姝的呼吸都痛了,她以为自己很了解贺云槿的,可是并没有,她似乎只看见了贺云槿的一面,还有一面全然不知。
那一面,阴翳,血腥,狠戾,似一只恶鬼。
他杀了人虞姝不惊讶,可是把豫王府的下人几近分尸,割了乔磊的舌头,把豫王丢进蛇窟,这是哪一个正常人会做的事?
今日所知这一切,颠覆了虞姝的心境。
贺云槿咽了口口水,此刻开始后悔,早该杀了贺天瑞。
他伸出手想抱虞姝,“姝儿,这些事我日后与你解释可好?你先回去歇息。”
“别动我!”虞姝重重的推开他,高声质问,眼泪一滴一滴的落在地上,满脸失望,“你告诉我,到底是不是你干的?”
她能接受贺云槿杀人,却一时之间无法接受他瞒着她还有另一幅面孔。
虞姝的头好疼,她双手捂着脑袋,头宛如要炸开了。
瞬息,眼里闪过一阵光,她软下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