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月脸上笑容渐渐凝固了。
先前秋月猜测,她家姑娘的心上人肯定是容二公子,所以瞧见容二公子今日突然来府上造访,一口气没歇,立即跑过来禀报。
谁知听说容二公子来府上的消息,谢云窈反应异于往常的冷淡,好似漠不关心,甚至有点像是在怄气?
秋月试探询问,“姑娘不过去瞧瞧么?”
谢云窈翻了个白眼,“有什么好瞧的。”
既然容二哥哥这么厌烦她,她才不想再去热脸贴冷屁股!
更何况,那天相国寺分别时候,她都已经放下狠话,说过今后再也不会去找他了,若是这么快就食言,那岂不是太丢脸了?
谢云窈得知容二哥哥就在府上之后,表面上风平浪静,心里却总觉得躁动不安,坐在椅子上都觉得如坐针毡,总惦记着外头的光景,连院子里的梨花也没心思再欣赏。
她心下琢磨着,容二哥哥与昌乐侯府向来来往也不多,没什么大宴不会过来造访,今日突然来侯府作甚?难不成,是来找她的?
一想到容二哥哥很可能是来找她的,谢云窈更加坐不住了,来屋里来回踱步不停。
再加之,秋月还特意探听了容堇的动向,过一会儿就回来禀报,“姑娘,容二公子到世子书房去了。”
“容二公子跟着世子到练武房去了。”
“……”
“容二公子跟世子就在莲台水榭下棋,姑娘当真不去看看么?”
谢云窈本来已经很是心下焦躁,偏偏秋月还屡屡前来报信。
她脸色越发难看,都怀疑秋月这丫头,是不是已经猜出来她喜欢容二哥哥了?
前世也是秋月最先知道的,还曾鼓励过她表白心意,还说容二哥哥说不定没那么讨厌她呢,只可惜,在她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准备好了要送给容二哥哥的荷包,却只听闻了容二哥哥的噩耗。
回想起前世的痛失所爱,抱憾终身。
谢云窈想了想,终究还是忍了下来,“更衣。”
秋月大喜,目光明亮,赶忙询问,“姑娘要去找容二公子么?”
谢云窈不屑道:“谁说要去找他了,我去找二姐姐玩!”
“……”
昌乐侯府的莲台水榭建在莲花池旁,池水清澈见底,水面上冒出一片片翠绿莲叶,随风左右摇晃。
水榭之内,容堇与昌乐侯世子谢青川正相对而坐,一面说话,一面对弈。
谢青川去年跟随宁王出征,在辽东之时早就结识了容堇,也见识过他在战场上杀伐果断的天分,有着超越年纪那雷霆万钧的气势,无数次让谢青川都想暗暗与他较劲,却又有些自愧不如。
虽说认识已久,不过容堇这个人一向目中无人,独来独往,朋友也寥寥可数。
谢青川和他并不熟络,今日为什么要把他请到府上来,连谢青川也有点没想明白。
当时谢青川与容堇闲聊了两句,客套的说,改日请容二公子到府上喝酒。
谁知容堇回答,择日不如撞日。
然后就有了现在谢青川和容堇对坐下棋的画面,虽然谢青川都没什么闲心应付他,可既然都请到府上来了,又只能硬着头皮接待。
容堇也是如此,表面上在与谢青川下棋,心思却是早就飞到了九霄云外,目光总时不时往外头瞄去,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只可惜,他绞尽脑汁,在昌乐侯府逗留了足足一日,却始终不见那抹少女身影。
一直到夕阳西下,天色渐渐暗淡下来,吃饱喝足之后,容堇实在没有借口再留下。
离开昌乐侯府的路上,才见抄手游廊对面,一抹窈窕婀娜的少女身影,正迈着分花拂柳的步子,迎面朝着他走来。
小姑娘今日精心打扮,从头到脚每一处都娇美到了骨子里,身上穿着件蜜合色云雾桃花裙,头上绾着垂挂髻,发间点翠步摇,那冰肌玉骨,花颜月貌,一双美眸秋波流转,仿佛水中望月,雾里看花,让人心底忍不住泛起一丝涟漪,好似一不小心就会沦陷进去。
容堇总算与她碰面,一瞬间步子都轻盈了许多,眸光微闪,唇角不自觉勾起弧度,已经准备好了解释的说辞。
谁知,谢云窈体态翩跹的走到容堇面前,翻了个白眼,明摆着没给他什么好脸色看,没好气的“哼”了一声,一句话也没说,绕开他,就这么头也不回的走了。
容堇瞬间表情僵硬下来,愣愣杵在原地,只觉得脑后一阵凉风吹过,场面一度陷入尴尬。
好半晌,他才转过身,谢云窈却早就已经走远,身影渐渐消失在长廊尽头。
容堇吃瘪,脸色愈发难看,一时头疼欲裂。
他今日来昌乐侯府,自然是想来解释一下相国寺的事情。
谁知等了足足一天,好不容易见到人,话都还没说,小姑娘火气那么大,甩了个脸色就走了。
最终,容堇灰头土脸的离开昌乐侯府,出门骑马,打道回府。
回去之后,想到今日匆匆碰面的场景,容堇还一直眉头紧锁。
到了夜里,也是在床上翻来覆去,辗转反侧。
以往小姑娘见到他,都是热情满面的唤他“容二哥哥”,可今日见面只有一个“哼”,生气二字写在脸上,前后落差太大,总觉得好像心口有什么东西堵着。
作者有话要说:精分小剧场
宿离:嗐,你不行,让我来。
容二:不,我觉得我还可以抢救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