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谢云窈模样长得太惹眼,出门在外多有不便,所以谢云窈每回都是戴着又大又厚的幕篱,不让人瞧见身形和长相,还一路装病,让人家远离她。
于是谢云窈唤来随从,阿七阿八等人,准备设下埋伏,以防万一。
深更半夜的时候,“咚咚”两声敲门声音响起,屋里埋伏的人顿时警惕起来。
秋月点了灯,前去门口询问了一声,“谁啊。”
门外一个有些熟悉的声音传来,“方才我捡到一块绣帕,不知是不是这位夫人的。”
谢云窈一头雾水,有点搞不明白,只得示意秋月开门,将此人拿下,才好问清楚他到底有何目的。
门一打开,那人快速钻进了屋内,可是下一秒,便被阿七摁在门板上,一把刀抵在了喉咙口。
黑衣人明显吓了一跳,赶忙将头上帷幔取下,“三妹妹,是我!”
谢云窈仔细一看,也惊愕万分,赶忙从藏身的屏风背后跑出去,迎了上去,“二姐,你怎么会在这!”
是二姐谢云秀,穿着一身黑衣,乔装打扮,竟出现在此处。
众人见了竟是谢云窈,相互对视,明显都有些错愕,这才放松了警惕,退到了一旁。
谢云秀上前来,拉住了谢云窈的手,她有些不解,“我也想问,你怎会在此?”
谢云窈解释说,“我正打算回京,途经此地,看你鬼鬼祟祟的,我还以为是什么坏人。”
谢云秀赶忙道:“你现在可万万不能回京,京城出大事了!我好不容易才逃出京城,正打算去青州投奔你呢!”
听闻这番话,谢云窈心头一震,愈发一头雾水了,“京城出什么事了?”
二姐为何要逃出京城?
谢云秀拉着谢云窈到一旁坐下,让人出去望风,这才跟她徐徐道来。
大概半个月前,永嘉帝突然被人下毒,卧床不起,并且将朝中大权都交到太子手上。
谢云窈愈发惊讶,因为,这件事前世可没发生过。
而且皇帝一心想要废了太子,立宁王为储君,怎么可能把大权交给太子?除非,其中另有蹊跷。
谢云秀就说了,如今太子上位,自然是要趁此机会打压宁王,让宁王再也无法翻身。
要击垮宁王,第一个便从宁王妃的娘家,昌乐侯府下手。
她咬牙切齿,恨恨说道:“太子栽赃嫁祸,污蔑是大伯下毒,企图谋害圣上,不仅将大伯抓进大理寺审查,还带人抄了我昌乐侯府。
“大伯入狱前留了一句话,让我务必去找容二。我好不容易才逃出来,正要去青州投奔你,哪知在这里就遇上你了!”
她口中的大伯,指的就是谢云窈的父亲谢衍。
不仅是昌乐侯府,大长公主府,宁王府,也都被太子找上麻烦,现在京城里已经闹翻了天,昌乐侯谢衍被关在大理寺监牢里,严刑拷问,逼他认罪。
谢云窈听完,脸上笑容渐渐消失,整个人都不好了,“我爹向来忠心耿耿,怎么可能谋害皇帝?”
谢云秀也气不打一处来:“圣上中的毒,偏偏这么巧在昌乐侯府发现了,分明就是有人栽赃嫁祸的,简直百口莫辩!”
谢云窈连忙询问,“那我娘呢?”
谢云秀道:“伯母和凤阳大长公主,被软禁在大长公主府,现在也是自身难保。”
这太子,只手遮天,连大长公主都敢动,这是要准备谋逆篡位了吧?!
可是,太子那个废物,怎么可能有这么大的能耐,莫非背后有人给他出谋划策?
“谁在帮太子?”
谢云秀回答:“当然是那个齐王!除了他还能有谁。”
当年被她母亲退婚抛弃那个齐王?为了报复,帮着太子搞昌乐侯府,好像也并不奇怪。
谢云窈面色发白,愣愣坐在那里,呼吸都变得凝重了几分,一时竟不知所措。
旁边秋月看她们二人面色阴沉,沉默无言,慌忙询问,“姑娘,那我们现在怎么办,还,还回京城么?”
谢云秀头疼欲裂,道:“还回什么京城,送羊入虎口么!当然是去青州,找容二帮忙,想办法解京城之围,救大伯出来。”
现在,昌乐侯府落难,大长公主力不从心,也只有指望容二能出手相助了。
要是不想办法帮谢衍洗脱冤屈,弑君之名,可是诛九族的罪。
“……”谢云窈脸色就更难看了,支支吾吾回答,“我,我已经跟他闹翻了。”
他们都和离了,而且,是她求着宿离放她走的,现在哪还有脸回去找他?
谢云秀更加不理解了,“你们感情这么好,怎么闹翻了?”
谢云窈咬着唇,低着头,不肯说话。
旁边秋月嘴角抽动,一时也解释不清楚。
谢云秀只知道,她们现在绝对不能回京,不论如何,先拉着谢云窈规劝,“俗话说得好,夫妻床头打架床尾和,你回去说跟他两句好话,这件事就过去了。”
谢云窈侧开脸,“不去。”
谢云秀头疼,“三妹妹,你想不想救大伯,救我谢家?”
谢云窈知道宿离的身份,也心知肚明,说不定就是宿离在背后搞鬼,故意把京城搞成这副乱糟糟的局面,让太子跟宁王争皇位,他才好坐收渔翁之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