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点也不公平,那些嫔妃也是北宫陌的女人,这种事情,难道不该一起分担吗?
凭什么北宫陌就逮着她往死里折磨?大家都是姐妹,哪能厚此薄彼?
秦言落暗暗有了计较,用清水醒了醒神,端坐在梳妆镜前,道:
“芍药,帮我梳妆!我们去上阙宫!”
“是!”
芍药欢快的拿起梳子,嘴上笑盈盈道:“小姐终于能光明正大的出这盛安宫了!此前一直被禁足,可把我家小姐委屈的够呛!之前小姐自己解了禁足,偷跑去无名殿,可把我吓坏了!”
秦言落看着镜中的自己,眼前是凤钗,轻笑道:“放心,以后你家小姐绝对不会再让任何人禁足了!这憋屈一次就够了!”
芍药梳妆的手艺很好,很快便将秦言落脸上这些日子积攒下来的疲态掩去。
脸色清润,落落大方,再披上秦言落最爱的那一件九尾狐的大袖。
秦言落望着镜子中,白皙颈脖上的咬痕清晰可见,无奈地选了一个兔毛短绒围脖,将咬痕遮盖过去。
再看看手上的咬痕,比脖子上的好不到哪里去,北宫陌绝对是属狼的,见到肉就咬。
这一处便只能藏在袖笼里面了。
她双手拢着袖笼,袖笼里窝着一个小暖炉,款款走出宫门。
在白茫茫的雪地里,好一个冰晶剔透的倾国倾城美人。
秦言落被迫宅在盛安宫这么些日子,出来透透气,自然不愿意坐着软轿的。
芍药和小布也跟在身后,陪着她走到上阙宫,白姑姑走在前面一些,领着路。
天已经放晴,空气清朗,脚下是绵软软的雪,芍药跟在秦言落身后,小声抱怨道:“哎,这皇宫真的是很大啊!盛安宫到上阙宫都要这么久!”
白姑姑回头过来,笑道:“这是自然,哪有比皇宫大的去处呢?”
秦言落望着一望无际的雪,与一重又一重的宫墙院门,低声叹息道:
“宫墙深锁,这皇宫当然要建得大一些,要不然,深宫里的人可怎么活?外面的人,除了皇宫,天地之大,处处可去,皇宫里的人,除了皇宫,方寸之间,无处可逃。”
白姑姑转身时,瞥到很远处的人,生怕秦言落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来,忙要提醒道:“皇后娘娘不该这么……”
秦言落却没有把她的话放在耳边,转身对芍药大声问道:“所以,你说,是这天地大,还是这皇宫大?”
小布大声回应道:“自然是天地大一些。”
秦言落遥望远处站着的某人,越发大声道:“所以啊!这皇宫,怎么会大大大大……呢!一点也不得自自自……由!”
拖着长长的尾音,大声得好像是故意说给某人听的,为的就是膈应某些人,借着冬日北风,将这话送入某人的耳中,不想听也听到了。
她身着银白的大袖融在雪中,恍如天上揉碎飘下的云。
远处廊桥处,北宫陌站定,望着继续往上阙宫走去的那人。
她背后的九尾狐大袖曳地,扫着雪地,刷刷走过,留下一道长长的痕迹,带走她银铃般清脆的笑声。
自由?
她这明明是在抗议自己之前对她的禁足,和之后三天的软禁盛安宫。
她早就想对他发泄胸中不快了,这一次不过是借题发挥罢了。
但是有些人就是不明白,比如淮王。
淮王的眼神停在那一抹银白身影处,很煞风景地说道:“言……皇后娘娘最想要的,不过是自由而已。”
停顿半晌,又故意直戳北宫陌的心窝,道:“皇兄君临天下,坐拥四海,却给不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