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你才有鬼!
宫内好似什么都没发生过,皇上依旧是皇上,皇后娘娘依旧是皇后娘娘,盛安宫的灯火按时熄灭,丫鬟小厮们打着灯笼守夜,各宫的娘娘们也都舒了一口气似的,按时就寝。
安静得一如往常。
淮王府却彻夜未眠,连灯火都与人一样,随着一点点微风跳跃,光影跳跃得惴惴不安。
“滚!都给我滚下去!”太后赵氏身形佝偻的坐在软塌上,疲态尽显,一个冒死进来送茶水的丫鬟被她狠狠打了出去。
摔了丫鬟一脸的滚烫茶水,火辣辣的疼,也就她倒霉地非得这个时候被吩咐进来送茶水,平日那些好事轮不到她,坏事就全都推到她手里。
“孽障!孽障!”太后赵氏手掌撑着桌角,慢慢起身,“他居然能从宋坤的机枢里逃出生天,当真是能耐了!竟然还带着他的皇后一起出来了,呵呵,看来是我小看了这个孽障!”
她的手在桌角上渐渐加重力道,猛地顺势将软塌上那矮桌推到在地,哐啷一声,矮桌上的瓷碟茶盏碎落一地,站在外面服侍的那个丫鬟大气都不敢出,更不敢轻易走进去。
她抹了抹脸颊上的烫伤,太后生气,是因为皇上和皇后娘娘安然无恙回宫,她不去找皇上的麻烦,没来由地往她身上撒什么气。
碰上这样的主子,也是她倒了八辈子的霉运。
太后里屋此时忽的传来一阵淡淡的幽香,这幽香渐渐得变得浓重,她再细细闻下去,这一股浓重的香味开始变得诡异血腥起来,好像闯进了死人墓堆,荒坟塚中。
呕……
这丫鬟差点没将胃里的饭菜吐出来,扶着门框不敢出声,生怕里面的太后听到自己的声音。
悄悄探身,只看到太后在里间的身影,手上拿着一个匣子,应该就是那个东西传来的诡异味道。
自己离得这么远,都觉得胃内翻滚,这太后距离这么近,怎么一点难受都没有?
啪嗒一声,那匣子合上了盖子,那浓重的气味也渐渐淡了,散开在灰蒙蒙的雾里,暗藏浑浊的阴谋,悄无声息。
眼看着天,是要下雨,云雾也是会看人脸色的,觉得今日理应是天欲下雨。
窗外,举目是一直阴沉的天际,今日恰好需要这样的氛围,为一场随时而来的丧事做铺垫。
起床的秦言落还沉浸在那碎片预知的未来里,抖抖肩膀,只当自将那未来当做梦境一般,从自己脑海中抖落掉。
她松松垮垮挽了挽发髻,随意往外命道:“给本宫拿些樱桃蜜饯进来!”
那预知的未来太苦,她承受不来,得尝些甜的,才可抚慰一下弱小无助的心灵。
不一会儿,芍药一瘸一拐地捧着一小瓷碗的樱桃蜜饯进来,秦言落见是她,忙上前去,接过她手中的小瓷碗,嗔怪道:“你的伤还没好呢,就这样着伺候做什么?还怕以后没有伺候的时日?让你躺着休息,你倒是一点都不肯闲着。”
芍药的伤,只怕是要落下病根,再不好好将养着,恐怕难得长久。
“好久没有服侍小姐,怪想小姐的,而且小布在陆神医准备些什么,说是要给太皇太后研制解药,白姑姑又得去嘱咐那些小丫鬟们做事,不就只有我了。”
芍药颤颤地站着,秦言落将一漆红圆凳拿过来给她坐着,道:“你好生坐着,伤给我养好了再说,免得就是我伺候你了。”
芍药只能这般对付,她脸皮薄,这样说下次她才不会再逞强来伺候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