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头有两人在交谈,话语声极其轻微而快速,绕是赵无纯也只能听到个其中的几句。
他靠着能听见的几句细碎的对话,又依着自己的判断,大致摸清了情况。
掳走清歌的有三人,如今都在这庙内。
有了这样的了解,他当机立断翻身从窗畔跃入,拔了腰际佩剑,瞬间就一剑取了一人性命。
另一人高呼,把第三人从后厢引了出来。
如此这般倒甚合赵无纯的意,他原先不见第三人便担心此人是否会拿清歌当人质,甚至是直接杀了清歌。
如此剩下两人一同出现,倒少了麻烦。
赵无纯轻松取了余下二人性命,他步至后厢房,就看到了清歌。
清歌紧阖着双眼,锁着眉头,就躺在布满灰尘的墙角地面上,一身白衣裙脏得厉害,好在衣着虽乱但还没有被强行解开的迹象。
赵无纯将她半抱,探了鼻息,只是昏迷,应是被下了药之缘故,心里终是松了口气。
又看向来整洁的姑娘此时发髻散乱,衣衫脏乱,原本白皙像个瓷娃娃似的的脸颊挨了一巴掌,淤了大块红印,手腕处也有被绳索绑过的迹象,勒破了皮。
赵无纯心里五味俱全,总之就是心疼极了。
两日前还是好生生的一姑娘呢,如今却吃了那么多苦。
平日里他虽时常与清歌置气,实际上却将清歌看护的比谁都严实,生怕她一个女孩被人欺负了。
如今这样,他如何不心疼?
赵无纯扶了清歌上马,抖开披风给她拢着,低身吩咐了副将几句善后的事,又让他联系轻骑兵撤回。
一切交代妥当,他亦翻身上马,将清歌拥入怀,披上披风以确保清歌能被披风裹住,先行离去了。
已经入秋,夜风寒凉,清歌浑身却烫的厉害,赵无纯只得拉了缰绳放慢了速度,低头仔细去看怀里姑娘的状况。
原先在马上疾驰时他只是以为她发烧了,缓下来,清歌转醒后开始不安分的向自己身上靠,赵无纯感觉到了不对劲。
灼热气息拂在脖间,激起细小的颗粒,这时他忽然嗅到了清歌口中的异香。
赵无纯不通药理,却也知道这味道不对。
他忽然想到方才在窗下听到的里头人细碎的交谈声。
“药喂了吗?”“喂了,半瓶包管我们三个够。”之后就是笑声,越来越低。
当时只觉得笑声透着古怪,如今再想却很是明白了。
——他们给清歌下了春药,而且是大分量的。
她就在自己身前披风中,一双纤细手臂搭在他皮腰带束紧的脊背腰畔,并没有用力收紧,却隔着两层衫子,让赵无纯感受到了热度与痒意。
他想了想,原打算疾驰一个时辰直接回到大营,现在看情况是不行了,便留了给副将的记号,调转了马头向最近的小镇驰去。
镇子虽小,但来往商旅众多,找间舒适些的客栈并不是难事。
赵无纯将马交由店外小二,天色已晚戌时已过,这时才来住宿的客人少,掌柜的瞅着这马便不是寻常物,骑马青年更是气势轩昂,早早的就踏出柜台几步出来迎了。
清歌披了赵无纯的披风,帽子掩着脸,被他打横抱进客栈。
今日他第一次抱清歌,平日里清歌性子冷傲,话少却直白锐利,赵无纯又还带着些少年倔强脾性,不给台阶不肯下,弄得场面总觉得两人针锋相对,现下她在自己臂弯里,打横抱起来也毫不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