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宫陌看她头靠在车壁上，脑袋随着车轻微震动，伸手过去，手贴在她侧脸上，将她的脑袋往自己肩膀上靠，道：“朕知道你伤心，打我也好，骂我也好，随你。”
秦言落手指上下盘算着时间，想着自己回去再回来一趟，需要多久，按照天虞的时间来算，半年……好像够了。
如此一来，自己便可以在北宫陌亲征的时候，神不知鬼不觉的跑个来回。
让他一无所知，毫无察觉。
她想想都觉得自己聪明绝顶。
于是，她一边抚着他心口，一边仰起脑袋来问他，“北宫陌，你这次出征得多长时间回来？”
“少说一年，军情难测，兴许再多个一年半载的也不一定。”北宫陌低头看向她，道：“怎么？还没出征你就想我了？”
“这倒没有。”秦言落矢口否认，道：“别太早回来，”
北宫陌一顿，冷声道：“你什么意思？”
秦言落低着头，缄其口，不说话，只是装作刚刚失去最好的朋友，伤心欲绝的靠在他肩膀上，独自神伤。
北宫陌只当她真的伤心，心里还有一些对她的愧疚，也就没再逼问她什么意思了，低低在她前额落下一个吻，道：“落儿，朕会做你的最好的朋友。”
她低声喃喃着，“你又不能和我日夜彻谈盛都小姐公子们的风流逸事，还不让我看那些画册话本，稍微露骨一点点的，你都不让看，更不会允我去浮霜馆，还有，最好的朋友绝对不会日夜想着上了我……”
秦言落对他鄙夷地假笑，“所以，你还是好好做我的夫君吧。”
“……”北宫陌的脸别过一边，轻咳几声，承认自己做不到，对他来说，确实有些困难。
沉默许久，他点头道：“好，朕只做你夫君。”
秦言落从他肩膀蹭到他心口，听他的心跳，一切正常，有些松了一口气——北宫陌就是北宫陌，命总是比常人硬一点。
现在她最担心的不是北宫陌有朝一日突然心口渗血身亡，而是北宫陌亲征后，突然回到盛都，发现她不在。
自己有一种被外出丈夫捉奸的紧张感，一想到那个画面，她手指都在颤抖。
“怎么了？”北宫陌拿过她微微颤抖的手，捏在手里，一根手指一根手指的捏个遍，抚慰她此刻的紧张。
“因为想到你去亲征，我紧张。”
以为秦言落担心的是把她一个人留在盛都，她应付不来。
北宫陌抿唇一笑，道：“盛都的一切，朕都替你安排好了，此前朕教你的，已经够用了，朕很快就会回来，你在盛都好生等我。”
她的手颤抖得更厉害了……
其实不用很快回来的！
下了马车，走向盛安宫的路上，秦言落突然问一旁的北宫陌道：“北宫陌，如果……我是说如果……不是真的……就是假设……”
她在前面强调了一长串的词，只是为了让北宫陌清楚，自己所说的话只是“假设”，不是真的。
“你说。”
北宫陌停下来，看向她，觉得自从那寒山寺回来路上，她便藏了自己看不懂的情绪，皱了眉头，心里莫名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