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若跟在他身后,道:“洛无弃是五六岁便随军的一个孤儿。”
李承景皱眉,“孤儿?”
杜若解释道:“是,千浮大军行军时,有些路边没饭吃的孤儿会混入军中,从打杂做伙夫开始,慢慢融入军中,查到洛无弃的军籍,便是如此。”
“打小就在军中摸爬滚打惯了,有朝一日出人头地,倒不是不可能。”
李承景忽的笑道:“他在军中这么多年,一直默默无闻,突然就一飞冲天,可见是个沉得住心性的人,今后我们可得小心些。”
杜若笑道:“他此次只是正好赶上了天虞大军腹背受敌的时候,西宛,大蒙,北奈联合起来,天虞大军就算是铁打的,也得折损一大半啊!他这个时候正好领着千浮一直军队夹道突袭,迫得那天虞不得不暂时休战,洛无弃靠着时机和幸运,才在军中名声大噪,平步青云。”
“运气,何尝不是一种实力?”
李承景走到后院游廊下,走过一大片荼蘼架,负手立在荼蘼架下,郁郁葱葱的荼蘼攀着架子而上,架下,一个早已经陈旧不堪的秋千架,风一吹过,那秋千架要散架一般,吱吱呀呀,发出被腐朽的声音。
开到荼蘼花事了。
荼靡是花季最后盛放的鲜花,荼靡花开过之后,人间便只剩下凛冽。
有人说,花的翅膀,到死亡才会懂得飞翔。
“太子殿下?太子殿下?”
杜若在他身后唤他,李承景听到,当做没听到,站在风中,过了良久,才指着那荼蘼架下的秋千,道:“拆了吧,咿呀咿呀响着,好像有人在怨我,听着不吉利。”
杜若扫过那随风轻摇,陈旧得快要坏掉的秋千,抿唇笑道:“是,一会儿便吩咐下人拆了它,免得太子殿下每每走过这里,听了心烦。”
“荼蘼架也拆了吧。”
李承景随意扬手,便将那郁郁葱葱攀援的荼蘼,做了一个了断。
“太子哥哥!”
李承景才走出后院,李月瑶便从太子府门处,横冲直撞过来,在他面前站定道:“太子哥哥,今日我替你去见了那什么柔懿帝姬的女儿,你可得好好谢我!”
“好,你喜欢什么,哥哥去给你寻来。”李承景摸了摸李月瑶的头发,走到殿门前廊下一躺椅上,随意坐了下去,道:“那人怎么样?”
“长得确实好看。”李月瑶与李承景描述道:“鼻腻鹅脂,水眸盈盈,是个美人,性格嘛,这才第一次见她,倒是看不出什么来。”
李承景嗤鼻一笑,“长得不好看,太后也不会有意让我去见她。”
李月瑶又细细琢磨一番,皱眉道:“她的长相不是最让我在意的……”
李承景闭上眼,道:“怎么?她还知书达理,琴棋书画,六艺皆通?”
“不……她周身有一种我似曾相识的感觉,举手投足间,总觉得在哪里见过一般,实在觉得奇怪。”
李月瑶坐在李承景躺椅宽大的扶手之上,皱眉苦想好一会儿,脑海里的某个人突然和今日见的秦言落重合起来,明明两人的相貌毫无一点相似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