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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红色的宽袍大袖随行走的步伐微微摇摆,只看背影便显出一派名士风流的气度。这并非路仁嘉所关心的,她只负责盯着这个老狐狸安分出宫即可。
回行路上又有宫人来报,陛下移驾至后堂歇息,召她直接来见。兜兜转转又回到了景阳殿后堂,守在门前的卫士微微躬身后退,让出了紧闭的门扉。路仁嘉的目光落在被阖上的窗户,眼帘低垂,毕恭毕敬地站在门前,“启禀陛下。”
没有应答,但她知道还未汇报时的卫士退让便是皇帝的旨意。木门的转轴发出轻微的吱呀声,她前行数步,停在华贵的珠帘前。这并非先前同皇后闲谈的书斋客室,而是寝室。
人影绰约,明一正跪坐在床侧,君王则被她压在身下。路仁嘉侧过身以表避讳,“陛下,柯丞相出宫了。”
纤长的手指带着些力道划过柏景的脊柱,君王削瘦的身体让骨骼的触感尤为明显,滋生一种隐晦的欲念。柏景心理上早已习惯了这种触碰,可是这副九五之尊的身体并非如此,每每触碰都会激起它轻微的战栗,或许轻微到连柏景都会忽视掉,但在明意欢手下,这份颤抖在肌肤间传递,令她难以固守心神。
路仁嘉的第一声觐见柏景并未听见,她正享受着明意欢的按摩,舒服得有些昏昏欲睡,直到珠帘后的禀报声传来她才清醒些许。
明意欢停下动作,把小皇帝滑落的袍服拽上来几分,再默不作声地继续着手上的动作,不轻不重地按揉在两侧,放松着因小皇帝平时躺靠的坏习惯变得僵硬的肌肉。
柏景本打算把路仁嘉叫到身前询问丞相之事,只不过她现在有了睡意,不想运转脑袋,便理所应当地把这件事交给了明意欢。
能当上暗卫首领——甚至讨得恶劣的太上柏景的欢心,所需的远远不止武力。
“仁嘉,你向意欢讲一遍今日之事,之后把谋士商议的结果报与朕,另外朝中动态也需你们多加注意。必要时可先斩后奏。”
明意欢没有应答,只是侧过头看了路仁嘉一眼。近侍敏锐地回看过去,作为十数年同僚,她早已习惯了对方的寡言性子,也明了那一眼的警告之意:
不要过来,站在那里。
闭眼趴在软床上的柏景对这些插曲一无所知,她只听见路仁嘉平缓的声音如催眠曲传进耳朵。身旁人时不时的回应几句,当言词简短时,在她面前风情而妩媚的声线变得冷淡又平静。
明意欢收回目光,不会有人想到光天化日之下,君王丝缕未着的同臣子会面,这种情况令她心生恼怒,又或许夹杂着对贴身侍卫的嫉妒——尽管这是一份无妄之灾。
但这局面又是她一手造成的,余光被散落开的蓝底锦袍占据,金线绣制的龙明晃晃地摇摆着,她记得手指划过起伏的图案,令指尖发痒的触感;一点点服侍对方褪去衣物,露出白皙的肌肤,祥瑞的雷纹如茁壮生长的茂盛枝叶四散开来。
这是她的珍宝,她的性命,她的主宰。
明意欢没意识到,这些时日里她已经被柏景养肥了胃口,蕴长了不该有的、不属于工具的野心,而是人的感情。
路仁嘉总算走了。
两人知道陛下在听她们的交谈,对话就变得冗长了一些,默契地配合着点明解释丞相的谋算,只是不知困倦的君王能听进去几分。
周围安静下来,柏景倒有些不适应了,尽管她未有行动,明意欢却如同心意相通般察觉到了君王的想法。
平稳的呼吸和心跳,她知晓君王并未睡着,只是处于在放松舒缓下萌生的暖洋洋的困意中。
她有些大胆又坏心眼地俯下身,把脸探到柏景面前,温热柔软的嘴唇交叠。
皇帝不声不响,仍闭着眼,松开齿冠,任由情人的舌头长驱直入,温柔地攻城掠地,细细地舔舐过嘴唇、舌头、口腔内壁,手上轻柔地抱起柏景给她借力支撑,以方便这个漫长的吻。虽说是在故意作怪她,动作却更像是在服侍她,带去快意。
柏景的困意也被弄走了,她本来最讨厌犯扰人好眠的家伙,但若论此时,明意欢的举止柔和到让她没有一份火气,甚至在原本惬意的心情里增添了一份无奈的柔情。
这场不甚认真的亲昵弄得汁液四溢,可等不到她责怪,明意欢就凑过来吻掉了,柏景仍懒洋洋地闭着眼,故而错过了暗卫发亮的眼睛,其中闪烁的感情用爱恋形容的话,缺乏了必须的激烈;用忠心顺从比喻,又漏了灼灼的热度。
即使柏景看到了,也无法明晰这份感情,或者说,如果她正注视着明意欢,那她还会用这样的眼神回望她吗?也许不会,也许会,因为即使是习惯了无情的暗卫,也不能完美藏好眼睛里的情绪。
手指探进了湿润的熟悉洞穴,“陛下好湿啊,我竟然一直没有发现。”
柏景这才把眼帘掀开一条缝,双臂一抬环住了明意欢的脖颈,仰头望去,“意欢想听我说什么?”她这会儿不唤阿姊,声音浸着慵懒,带着扰人的上扬尾调。
“意欢真不安分。”牙齿轻轻碰撞,舌尖划过,御赐的名字被主人亲口喊
', ' ')('出,落在奴隶的耳中时带着种缱绻而宠溺的情意。
只有这时她才意识到人各有名姓是多么美妙的事情,因着这个名字,她仿佛与天上月遥遥的有了联系,月光笼住她,成了套在她项上的羁索,心甘情愿、甘之如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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