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自己等于是被流放了,只要皇帝说自己还病着那自己就得一直病着,但若是皇帝不在了呢?
褚绍阳看的清楚,如今自己走了,朝中争褚之事会越发明朗,褚绍陌母家低微,为人愚钝,褚绍隋太小资质不明,没有多少人会拥立这两个人,有望成功的就是褚绍陵和褚绍阮了。
褚绍陵身份尊贵又有太后支持,褚绍阮母妃得宠且更得圣意,这两人在前两年真是不相上下的,只是从前年冬天开始这情形就变了,褚绍陵像是变了个人似得,褚绍阮和甄家那边的情形急转直下,被褚绍陵压得死死的。
褚绍阳冷笑,他以前是想借褚绍阮杀褚绍陵,然后自己接手褚绍陵的势力再杀褚绍阮,只是没想到褚绍阮这般没用,竟被褚绍陵逼的毫无还手之力,如今褚绍阳受困,唯一脱困的法子就是褚绍陵和褚绍阮两败俱伤,等两人都死了,自己就算是犯过错那也是元后嫡子,别的皇子只剩下了褚绍陌和褚绍隋,皇帝到时候还有的选么?只能立自己为储了。
褚绍阳想的很好,既然如今褚绍阮势弱,那自己就要帮他一把,若褚绍阮够聪明看见了自己香炉中的东西,想来还是有几分胜算的。
褚绍阳脸色阴沉的看着车顶,他现在只需要等待,鹬蚌相争后他会回皇城来坐收渔翁之利的。
麟趾宫中丽妃拿着手中的信件一目三行,心中疑惑不定:“这……这可是真的?”
褚绍阮心中也犹豫的很,半晌道:“褚绍阳走前放在手炉里给我的……听他的语气中似有未尽之意,唉我不知道该如何说,我也是半信半疑,那日承乾宫里的事母妃还知道些别的吗?”
丽妃摇摇头,轻咬嘴唇,慢慢道:“当日我也曾疑惑过,也想探探你父皇的口风,但你父皇……”提起皇帝来丽妃心里有诸多抱怨,忍不住愤懑道,“你还不知道么?!如今你父皇眼里只有你那好表妹了!整天只信她的,将我当做杀她害她的大恶之人,哪里会理会我?”
褚绍阮心里叹气,耐着性子道:“母妃也太容易被激将了,甄嫔每每都是为了引你发怒她再做贤惠人,好让父皇和皇祖母厌恶母妃,偏偏母妃总要上套,罢了罢了,今天不说这个,只说褚绍阳说的这话,可能信他?”
丽妃又将那信前前后后看了几遍,半晌冷笑道:“管他是真是假,我们只当是真的就是!反正这人跟我们又没干系,是死是活也碍不着我们的事,若是真的正好一刀捅在褚绍陵的心窝子上,若是假的……不过是让这皇城中又添了一缕冤魂罢了。”
褚绍阮犹豫了会儿,点了点头:“褚绍阳这回走的蹊跷,没准真是褚绍陵下的手,那毒蛇阴险,对自己亲兄弟想来也是能狠下心的,且……且试试吧。”
褚绍阮起身走到熏笼前将手里的信扔了进去,纸张沾上炭火瞬间燃起来,密密麻麻的小字化为灰烬,只见信纸一角上隐隐写着“卫戟”两字,火苗舔上来,一瞬间就燃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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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褚绍陵进宫给太后请安时慈安殿中馥仪也在,馥仪如今比起刚出嫁那会儿更添丰韵,个子也高了不少,见褚绍陵来了连忙起身行礼,褚绍陵一笑将人扶起来了,道:“四妹妹可有日子没进宫了。”
“年下事多,府里也有不少要应酬的地方,好不容易得空了又怕皇祖母也正忙着。”馥仪拢了下鬓角的头发,笑笑,“说起来今年封地上的王爷王妃们来的真多,皇祖母可着实热闹了一年下。”
太后倚在榻上拉着馥仪的手轻笑:“今年年景好,来的人也多,哀家可是见了不少人……你们府上年下可还热闹?我怎么恍惚听说,说驸马年下也只在府里待了不到五日?说是初六就回军中了,可是真的?”
馥仪笑了下:“皇祖母都知道了?驸马……实在是脱不开身,他年轻,担子又重,父皇和大哥连连抬举他,多少双眼睛看着呢,他也不敢懈怠。”
太后原本以为馥仪要有诸多抱怨的,见她句句维护着卫战太后才放下心,拍了拍馥仪的手笑笑:“驸马知道上进是好的,你能体谅就好,只是如今……罢了,回来哀家再跟你说。”
馥仪脸上红了些,转头喝茶,太后笑笑:“你这陪了哀家半日了,去见见宁嫔吧,中午你们一起来哀家这用膳,哀家让人准备你爱吃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