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车库里还戴着墨镜,你能看得清东西吗?”临上车前,汪逸问。
绕了一大圈的别克停在了维尔市郊的一处别墅前,被推搡着带下车的汪逸颧骨和唇角都多了好几处淤青。
揉着脸的汪逸还没看清楚自己身在何处,相机和笔记本就被人搜身后带走了。
“我的……”脱口而出的话在看到带他来的黑衣男人威胁性地挥了下拳头后戛然而止,汪逸在忍气吞声地接受了一系列的贴身安全检查后,敢怒不敢言地被带进了别墅的大门。
大,很大。这是汪逸的第一感觉。
欧式的大门很大,沿院墙排开的常青乔木很大,院内的游泳池很大……就连门口被拴着的藏獒都大得惊人。
被带进别墅内部以后,汪逸还没有看清脚下铺着的羊毛地毯花样和头顶上巨大的水晶吊灯样式,就被人推着带进了大厅东侧的房间里。
同样是羊毛铺就的地毯,雕琢细腻的红木长桌和流光溢彩的灯具装饰,不同的是长桌后面还坐着一个男人。
“杜先生!”汪逸一下子激动起来,连脸上被一通好揍的疼痛都忘记了。
杜卓阳没理他,而是把目光投向了带着他来的黑衣男人,“埃德,看来你给他了点儿教训?”
在见到杜卓阳之后才摘下墨镜的男人恭敬地低下了脑袋,“Boss,他废话太多了。”
杜卓阳随意挥了挥手让埃德退下,终于给了汪逸一个正眼,意味深长地说:“废话说多了,有时候可能不止挨揍,还会丢命。”
在杜卓阳面前的红木长桌上,摆放着汪逸的相机和笔记本。
阿基昂然向前一步,操起笔记本就砸在了相机上——用力之下,被摔散的零件四下飞出,连杜卓阳面前的红酒杯里都溅进去了几颗小螺丝钉。
杜卓阳端起酒杯,慢慢地将其中的酒水浇在已经被砸得面目全非的电子产品上:“赔他一套新的。”
汪逸一下子冲到了红木长桌前面,双手用力地抓住桌角,有点嘶哑地喊道:“你怎么能摔了我的相机?!那里面……那里面……”
——那里面有你的照片啊!
“哦?”杜卓阳挑了一下眉,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那里面只有我的照片而已。“
汪逸咬紧了牙关不说话,一张脸被憋得红红白白。
“以后说话之前先掂量一下,不然下次碎在桌子上的,我不保证会是什么。”杜卓阳把倒空了的酒杯随手放在一边,“阿基,送客。”
汪逸再也忍不住了,他挥开阿基的手,接下来就被好几双手臂同时摁住了肩膀,然后拼命向杜卓阳的方向挣着,“杜少!我问你那个问题不是为了写八卦小稿的!我……我……”
他只来得及说出了这句话,就被结结实实地摁到在了红木长桌上,嘴唇牙齿和桌面的接触亲密到一丝缝隙都不留,随即脑后勺上就被顶上了一个冰凉的管状物体。
……是枪……汪逸觉得自己的思路一下子停滞并变得模糊起来……
和那些土生土长的美国记者们不同,半个血统是华国人的汪逸每年都会去华国探望母亲,他清楚地知道“杜卓阳”这三个字所代表的庞大黑暗世界和这个黑暗世界所具有的惊人影响力。
一瞬间,各种黑道常用的处决方式接二连三地浮现在了他的脑海里。
杜卓阳饶有兴致的看着突然猛烈挣扎又突然僵住不动的汪逸,抬了下手示意部下把人松开。
摁住在汪逸肩膀上的手臂松开了力度,但是顶在他后脑勺上的枪口依然稳定得没发生一丝偏移。
“你什么?”杜卓阳看着汪逸的眼睛,眼神里虽有笑意却带着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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