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琳突然激动起来,她用力地抓住了乔安的手臂,用一种痛苦到几乎快要崩溃的语气喊道:“比这还要可怕的是,人类的政府会为了自己利益推动甚至主动去做这些肮脏的勾当啊!”
乔安急忙用手拍着她的后背,连声安慰到:“凯琳,你冷静一点,事情不像是你想得这样复杂的。”
“你还不明白吗?”凯琳悲伤地看着他,“是我们的政府,美利坚合众国的政府,在通过了包括杜卓阳在内的大小黑道头子们,把武器、战乱甚至毒品送到世界上他们想要它们出现的每一个角落!”
她抓起桌子上另一张释放令愤怒地挥舞了一下:“现在你知道司法部为什么要下令释放杜卓阳了吗?不是我们证据不足,也不是我们违法了什么司法程序!而是……而是他们需要这样一双手,来为他们处理那些见不得光的做了就会弄脏自己双手的勾当!”
等到房书平抵达维尔市警局,见到当时逮捕杜卓阳的两位FBI之时,歇斯底里发泄完毕的凯琳已经收拾好了情绪,冷冷地对房书平说:“房先生。”
房书平摘掉架在鼻梁上的那副烟晶墨镜,微笑着跟她点了下头,权当作是打招呼:“我早就跟你们说了这是一个误会,结果二位就是不信,非要撞了个头破血流才肯罢休。”
凯琳冷笑一声,拿起那张释放令拍在桌面上,一句话都没再多说,转身走出了房间。
内心远没有表面上那么淡定但是非要装B的房书平一颗心早已飞到远在500多公里之外的赛纳基亚州州立监狱了,看到了桌面上的释放令后立刻扔掉了装B的节奏,疾步上前抓起后就飞速地奔了出去。
他这次逼着阿基给他找来了一辆布加迪威龙,在公路上行驶最高时速可达每小时400公里——心中的不安预感自从知道卓阳被关进了州立监狱之后就没有停止过,现在更是随着时间的推迟愈发严重起来,在胸腔之下的寸隅之地鼓荡着翻腾着,心悸的感受几乎要冲破心脏。
快点儿……再快点儿啊!
杜卓阳现在的感觉非常不好,在摄入不知名药物两个小时后,他有很多次都觉得自己已经踩在了失控的边缘之上。
但是,快要跨界的理智每次都被他用一种莫大的自制力重新拉回安全线以内,虽然代价是咬得伤痕累累的唇角和掌心处被指甲嵌出的深深血痕。
他不知道的是,如果自己这种表现在得知他摄入了不小剂量的α1的人的眼里,已经是一种非亲眼看到就根本无法相信的奇迹了。
这种用希腊首字母命名的药物,是从一种生存在南美湿热雨林深处的不足20厘米的细蛇体内提取出毒素,经过中和毒性之后形成的一种生物药剂。极微小的分量就足以影响人类全身的神经纤维系统,刺激神经末端变得更加易感和敏锐。在此条件下,神经末端所遭到的任何外界讯息都将刺激内分泌腺体分泌出一种高效生物活性物质。
这种物质,最为强烈的功效就是引发难以自控的性.冲动。
受到α1中未中和的残留毒素的影响,杜卓阳不管看到什么,都会在自己的视网膜上倒映出大片虚幻而又耀目的光斑,扭曲的光线带来成倍数的光怪陆离让人想要沉溺进去。而身在监狱的认知让他除了要忍受精神和感官上的双重折磨以外,还带上了一种极大的危机感和更大的不受控感。
终究……还是太大意了……
杜卓阳清晰地感受到脊背上凝结出的大颗汗珠正在顺着皮肤的肌理缓慢向下滚落……
就这样一个放在平日里根本无法会注意到的细节,都被无限地放大在感知里,甚至连汗水留下的湿热轨迹和微弱触感都被带上了清.欲的的色彩。
他的注意力混乱而又分散,灯光、空气、呼吸、血流、心跳、他人的探视目光、身上的衣物触感……都形成了一个个小小的漩涡拼命拉扯他的注意力,在这些纷乱的干扰下,有一种焦灼的空虚在心底慢慢伸出了杂乱的触觉。
杜卓阳狠狠地咬了一下舌尖,嘴里的血腥再被加重之后,疼痛终于让他找回了自己的理智一些。
他努力地挺直了自己的腰肢……尽管这个动作带来的衣物摩擦是那样的滞重而又甜蜜,但还是让自己的眼神里保持了一丝最微弱的清明。
——快要11点了吧……
州立监狱里的熄灯时间是夜晚11点整。
而对于杜卓阳来说,即将迎来的熄灯之后的黑暗,才是危险的真正开始。
他数着自己的心跳,恍然间觉得时间流逝地既迅速又迟钝:一秒一秒地熬下来,带来的莫大耻辱的痛苦也显得既短暂又拉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