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名宫女不言语,只是伏在地上不住的颤抖。
“皇上问话,照实回话!”裕妃眉头微蹙道。
皇上偏偏头,看向裕妃,仪态端庄,雍容典雅,一袭淡烟紫衣衫,如出水芙蓉,清艳动人。
他是爱裕妃的,虽说裕妃是南疆和亲而来,但她知书达理,温和体贴,再加之独特艳丽的面容,怎能不让他倾心。
“你不必如此疾言厉色。”皇后款款走向裕妃,“如此乔急,可是担心这些宫女说漏了什么?”
“断然不是。”裕妃道,“臣妾宫中几名宫女未见过什么大场面,如今一事,惶恐过度,不敢言语。”
“惶恐过度?”皇后徒然提高了嗓子,“难道不是裕妃做了错事,这些奴才们不敢言语?”
裕妃掩于袖中的手猛地一紧,面上却还是淡然自若,“臣妾未做错事,不知娘娘为何断言是妾身犯了错?臣妾若是有心,为何又唤人来施救?”
听二人争持,皇帝眉头蹙起,声音震远:“够了!”
“你说。”皇帝伸手指向素秀。
“启.....启禀皇上,我家娘娘,我家娘娘一时糊涂啊,一时糊涂啊,求皇上念在我家娘娘伺候您一场的份上,饶了她吧,娘娘只是一时被蒙蔽了心神啊,最终也是清醒过来,救了殿下,终归没有酿成大祸啊,皇上!”素秀越说越激动,话音落,对地便一连磕了几个响亮有劲的头。
裕妃淡漠的脸上终于现出错愕,“素秀...”
“裕妃,你还有什么话可说!”皇后趾高气昂道。
裕妃还想辩驳什么,转头看向那个高高在上,自己一直依赖的男人。
视线所及,一片寒漠。
裕妃张了张嘴,终是没有再说什么,皇上信了。
“裕妃,你若乖乖认罪,皇上自会善待于你,赢城还小,可还有大好前程。”皇后道。
裕妃哑然,她还有赢城。
“裕妃意图谋害太子,褫夺封号,杖二十,贬为贵人,禁足永安宫,无令任何人不得踏入永安宫半步。”
昔日贵妃风光不在,天堂地狱不过就是皇帝一句话。
太子的指证,素秀的指认,所有的矛头统统指向了她,她百口莫辩。若不是顶着南疆公主的名头,皇帝顾及两国交好,只怕此时不是禁足,而是直接将她下了水牢。
裕妃背井离乡,十几岁婻鳳还尚未及笄的年龄,便孤身一人远嫁赢启。
为了南疆,裕妃不后悔,她享受了万民十几年的供奉与尊敬,也愿意承担起一个公主的责任。
于是,没有任何哭闹耍泼,一个平静的晚上,裕妃换上一身鲜红的嫁衣,带着自己的贴身侍女以及那十几车的嫁妆,踏上了迎亲队伍的马车。
此去经年。
金銮马车上,裕妃平静的回想自己这草草的一生,按捺住心中的不安,只向蛊王祈求皇帝能宠她,爱她,敬她,再别无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