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药材也没了,棚架也没了。
整个院落,干净又整齐,成片的海红豆很明显也是被人精心照料了。
虽然以往也是被仔细照料着,但总是有些不同。
一股不祥的预感突然充斥了赢城的胸腔。
心中似乎有根弦,骤然收紧,继而绷直,仿佛下一刻便要断裂。
赢城抬步走向厅堂,推开门,木质的桌椅摆放的整整齐齐,木架上被剪去花蕊的狐尾百合安静地支在瓷瓶中,柔嫩带着细微波浪翻卷的花瓣,微微打了卷,慵懒的垂了下来。
赢城呆愣住了,聚焦的瞳孔集中到了内室的床榻。
被褥被折叠起来,床榻上的褥子绸缎绷的极度平整,没有一点折痕。
“羡临渊.....”赢城的嗓子像卡了什么东西,有些微哑。
他鬼使神差般的打开了衣柜。
空空荡荡的衣柜里,只有他的衣服,平整安置在里面。
赢城转身了身,脚下的步子不觉有些快,奔向了厨房。
他希望看到羡临渊系上袖带,窝在厨房围在锅炉旁忙碌的羡临渊,他一定会耐心地替他拭去额上细汗。
可厨房空无一人,灶台上除了一口被盖上盖子的铁锅外,什么有没有了。
赢城不死心地将整个竹园翻了个遍。
明明哪里都有羡临渊的身影,可哪里都没有羡临渊。
“去哪里了......”赢城失神地站在厅堂里,喃喃自语。
羡临渊竟然敢不经过他的同意,离开了竹园,不可原谅!
惊慌在被挑衅了威严后顷刻间变成了愤怒。
“无忧!”赢城咬牙道。
“搜山。”
园外的无忧一怔,“王爷,公子是否在医馆?”
赢城闻言,扯了缰绳便向医馆直奔而去。
看着浑身散发着阴郁气息的赢城,孟童艰难地维持着镇定。
齐鸿见气氛不对,赶忙将孟童拉到身后,恭敬地向赢城行了礼。
“王爷,您是来寻公子的吗?”齐鸿看了一眼赢城,似是早有预料。
“他去哪了。”声音低沉压人。
齐鸿顿了顿,攥紧了双手,“公子,昨日来了医馆,便匆匆离去了,并未说去了哪里。”
好,很好。
赢城没有言语,折身甩手离去。
羡临渊前日里温顺地伏在他胸口一遍一遍唤他“赢城”的模样还在眼前。
赢城一手拽着缰绳,一手痛苦地捂着胸口,强忍着内心的那股暴动,浑身如冬日被雨水打透了全身一般冰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