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令桥瞟了他一眼:“怎么听着不像是在夸我。”
“当然是夸,有人情味的人才是有生气的。”
“哪里好,”江令桥长叹一口气,雾气蒸腾入冷风里,“若在从前,楚藏要杀谁,杀便好了,我眼睛都不会眨一下。现在倒好了,心里七上八下的,还真有点生气。”
容悦向她走近,揣摩似的端详着她。
“你看什么……”江令桥狐疑地盯着他,“我脸上有东西?是人情味还是生气?”
容悦扑哧一下笑出声来,微微垂眸看着她的眼睛:“我实在好奇,你入忘川谷前,到底是个什么性子……”
他很高,比江令桥高出半个头来,她总是要仰头才能看到他。
上次两人之间离得这样近是什么时候?有点想不起来了。他的脸尽在咫尺,她似乎能听见他的心跳声,是他的吗?江令桥只觉得自己的心在不安分地怦怦跳,真是乱,还止不住,有些烦人。
月光之下,湖面荡开一叠又一叠银白色的波光,粼粼地向更深更远处晕开。他们背着光,像是一幅意蕴悠长的泼墨画,欲拒还迎,欲言又止。
江令桥望着他的眼睛,从那里看见了一个小小的自己,她知道自己的眼里应该也映出了对方的影子。白日里楚藏的那一封信钻进此刻的思绪,女子像是想到了什么,眼神渐渐变得柔软而哀伤。
她愣愣地看着他,很久,像是几百年那么长,下一刻,忽然鬼使神差地踮起脚,瞑目亲了上去。
风至云散,皎月出,青丝乱,裙袂纷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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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2章 瞒天过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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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凉的唇覆过来,距离拉到最近的那一刻,彼此的体温开始暧昧地相接流转。容悦微微睁大了眼睛,可以清楚地看见江令桥轻轻颤动的眼睫,她就在他的面前,是比咫尺更近的距离。
她亲了他,这是第二次。
容悦愣了一下,等反应过来,下意识伸出手想揽住她,想要回吻过去的时候,江令桥却陡然清醒过来。
——而后想也没想,毫不犹豫地转身就走了。
别说是容悦,就连江令桥自己都吃了一惊,她觉得自己真是疯了,欲/火烧心似的,半点都不矜持。便走边骨碌碌地转着眼睛看看周围,还好没人还好没人,否则真是十条地缝都不够钻的。
她背着身看不见容悦,脚下的步子越来越快——眼不见心不烦,只要看不见,就不会不自在了……
脸有些热,江令桥一面大步走着,一面赶紧以手去凉。
真是好奇心害死猫!更糟心的是,耳畔传来容悦跟上来的脚步声,她不得已又加快了步伐。
像是什么奇怪的默契,她不想说,容悦也没有开口问,就像什么也没发生那样。他跟在她身后,只喊道:“江令桥,你走那么快做什么,这么早就困了?”
“明天还有事要办,两条人命呢,你不着急吗?”江令桥口干舌燥,此刻只想快点回房,豪饮下三大壶凉水,好好浇浇脸面上的赤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