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王妃温文尔雅,待人和蔼,谢宝扇连忙回道,“岂敢,王妃若有话吩咐,只管交待一声便是。”
两人各怀心事,不时,有丫鬟送来茶水点心,徐绮儿微笑着说道,“此行路途遥远,一应的吃穿住行比不得宫内,只怕谢姑娘要受累了。”
谢宝扇说道: “多谢王妃关爱,这是我职责所在,不敢叫苦。”
徐绮儿让了一回茶,说道,“这是金骏眉,府里的管家说王爷爱喝此茶,我原本只喝雀舌毛尖,近来改喝金骏眉,喝得久了,也渐渐品出了金骏眉的滋味。”
谢宝扇端着茶盅的手停顿了一下,接着笑道,“以前跟家里的先生学习茶道,先生说道法自然,如今王妃弃了雀舌毛尖,同饮王爷爱喝的金骏眉,可见夫妻齐心,实乃皇室宗亲的典范。”
说罢,她冲着徐绮儿举了一下杯,徐绮儿回以一笑,说道,“我嫁给王爷,自然要和王爷同心。”
她二人今日初识,碍着身份地位,不过泛泛聊了几句,这时,有丫鬟端来熬好的药,说道,“王妃,该服药了。”
徐绮儿点头,那丫鬟捧上药碗,徐绮儿端起药碗,蹙着眉头一饮而尽,随后,她捻起一个蜜饯含进嘴里。
想来这药苦得很,徐绮儿接连吃了两三个蜜饯,放才挥手让丫鬟退下。
屋里静悄悄的,徐绮儿看着谢宝扇,她道,“我听皇后娘娘说,谢姑娘识文断字,往后不妨多来坐坐,咱们这一路也好打发时间。”
谢宝扇颔首说道,“是。”
谢宝扇坐了半日,眼见徐绮儿有些疲倦,陪同谢宝扇一起来的赵女官说道,“夜深了,我看娘娘也乏了,不如先请谢姑娘回屋,往后日子长着呢,有的是叙话的时候。”
徐绮儿点着头,她道,“也好。”
那谢宝扇便起身告退,徐绮儿目送她出门,直到看不见了,方才收回目光,若有所思的盯着桌上的茶盅发怔。
今夜,她打发人请谢宝扇过来,身边的人都出言劝阻,说她不过是一介无品女官,纵然是信国公府的二小姐,可她乃是堂堂怀王妃,上赶着召见她,未免有失身份,只不过,她还未嫁入王府前,就已听过谢宝扇的传闻,她自然好奇,究竟是何等超尘脱俗的姑娘,竟会让怀王念念不忘。
徐绮儿呆坐了半响,丫鬟们催她就寝,徐绮儿坐在窗前由着丫鬟们伺候她梳洗,不久,身后传来脚步声,徐绮儿透过镜子,看到是她的随身女官赵涛,于是问道,“送回去了?”
“送回去了。”赵涛说道。
徐绮儿卸下耳环,她回身看着赵涛,笑道,“谢姑娘这样的人,也算是难得了。”
赵涛说道,“娘娘说得是,否则皇后娘娘也不会派她随行。”
徐绮儿喉头一阵发痒,她轻轻咳嗽两声,问道,“你瞧着谢姑娘如何?”
赵涛想了一下,说道,“出身尊贵,说话行事进退有度,难得皇后娘娘又肯重用她,是个值得结交的人。”
屋里都是徐绮儿的贴已人,她直言说道,“这么好的姑娘,她若不是姓谢,我都要替王爷请旨,纳她为侧妃了。”
赵涛摇了摇头,她说道,“依我来看,人家未必肯答应呢。”
徐绮儿扬了一下眉梢,笑着说道,“难不成她还想当正妃?”
几个丫鬟都忍不住被徐绮儿的话逗乐了,赵涛给徐绮儿捧来护扶的乳膏,说道,“我冷眼瞧着,这位谢姑娘虽是庶出,却十分心高气傲,娘娘没听坊间传闻,谢姑娘连王爷的面子都不给?”
徐绮儿不以为然,她挑了一些乳膏放在手心搓热,并道,“她是仗着王爷喜欢她,这才不把王爷放在眼里,若是有一日王爷腻了,她又算得了甚么呢。”
赵涛抿嘴笑了笑,不说话。
看到赵涛不语,徐绮儿想起那素未谋面的丈夫,她轻轻叹了一口气,说道,“你瞧吧,这随行的几百人里,个个儿都不简单。”
赵涛帮着徐绮儿把簪环收到匣子里,说道,“娘娘,这些事自有人去操心,你只管好生保重自己,明日还要赶路,早些安歇吧。”
徐绮儿笑了笑,说道,“你说得是,我这身子,能顾好自己就万幸了。”
且说谢宝扇回到楼下的房里,珊瑚和银环松了一口气,二人眼见怀王妃大半夜的带走自家姑娘,唯恐她被怀王妃刁难,谢宝扇看到她俩担忧不已,笑道,“怕甚么,怀王妃又不曾长了三头六臂。”
珊瑚见她有闲心说笑,便知并无大碍,她说道,“这冷不丁的把姑娘叫走,又不让我们跟着,我和银环难免会悬心。”
谢宝扇对她说道,“无事,怀王妃平易近人,她招我过去问了几句话而已。”
珊瑚点着头,不再询问怀王妃的事,谢宝扇问银环,“我去把有福叔和有福婶子找来。”
银环下楼去寻人,稍时,珊瑚听到上楼的脚步声,接着是银环的声音,“姑娘,有福叔和有福婶子来了。”
珊瑚引着有福家的进屋,那王有福老老实实的站在门外,他隔着门,躬身向里面打了一个千儿,嘴里喊道,“二姑娘。”
有福家的长着一张浑圆的脸,她生得粗壮结实,进来后向谢宝扇问安,便立在一旁不作声,谢宝扇问道,“李志在哪里?”
门外的王有福打了一个激灵,刚才银环来唤他,他就估摸着二姑娘是为了李志的事,早上出行时,他得知李志瞒着他们又来寻珊瑚的不是,气得狠踹了李志两脚,那不知死活的东西,自己要作死,还要带累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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