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载鬼一车：
《易·睽》：“上九，睽孤见豕负涂，载鬼一车，先张之弧，后説之弧。匪寇婚媾，往遇雨则吉。”
高亨注：“爻辞所言乃一古代故事。有一睽孤（离家在外之孤子）夜行，见豕伏於道中，更有一车，众鬼乘之。睽孤先开其弓欲射之，后放下其弓而不射。盖详察之，非鬼也，乃人也；非寇贼也，乃婚姻也。”
总结：看起来张牙舞爪，其实是上门媳妇。後延伸为扯淡之意。
一
某十七岁的男学生正坐在一辆公车上，撑着脸颊，表情淡淡的，看着窗外。
他的头发略长，皮肤白皙，脸孔清秀，身材瘦削。不算特别出众，但胜在气质，属於在电车上容易被小女生递情书的那种。
为保护当事人，他的真名不便透露，为方便起见，我们暂且称他为乘客A。
乘客A虽然一副忧郁少年的样子，但细看就可看到他面无表情且略为恍神，他显然是在......发呆。
公车颠簸着，驶入隧道。
A依旧发着呆，但不一会儿，他神色突然一动。
这个隧道太长了。
长长的隧道，两边是昏黄的灯，灯下是晦暗肮脏的人行道。乍看之下，似乎和一般隧道没什麽不同。
但，明明是尖峰时刻，旁边一辆车都没有。而且，这附近根本没那麽长的隧道。
转头看了下四周，只有稀稀落落两三位乘客。
他站了起来，走到司机旁。
“司机，我要下车。”
“好，下一站快到了。”
司机戴着口罩和帽子，只看得出是个棕发的年轻男人。
“我、想、现、在、下、车。”
司机投来一个抱歉的眼神。”不好意思，我们有规定。同学，你再等一下，下一站很快就到了。”温和的声音。
A倒不担心迟到，因为他本来就估计自己上课铁定迟到。但问题是，到了不认识的地方，该怎麽回去。
A看了看窗外，依然是一样的景象，昏黄的隧道中，白线、黄灯不断迅速倒退。
这里不大对劲。
“下一站是什麽站？要怎麽回去？”
“下一站是奈何桥。”
A瞳孔微微放大。
司机此时转过头来，拉下口罩，对着少年微微一笑。
那是一个狰狞的笑容。
他的脸已经不像人的脸了。满脸是紫黑的伤口和浊黄的脓，黑红和浊黄黏黏稠稠的滴下。上眼皮已经没了，充血的紫色眼球几乎要掉出来，後面的筋理神经隐约可见。
该是鼻子的位置，不知是不是被蛆虫吃光，平坦成一片，乍一看简直像蛇脸。嘴唇虽然翻开但还算完整，尖尖的牙齿染着黑血，笑容几乎咧到耳根。
他的声音，也从温和变成粗哑邪恶。
“小朋友，过了这里，就不能回去了喔。”
二
鬼。
传说在人死後，会成为的状态。生活在黑暗中，神秘而不可知。
“下一站是奈何桥。”
“小朋友，过了这里，就不能回去了喔。”
轰的一声，公车突然停下，後面几位乘客急急忙忙看向前面。
A低着头，看不清神情。面前的司机，却已经连人带椅滚落在地。
A走近，抬头。神色不变，气势却宛如罗刹。
“他妈的你扯什麽淡？啊？”
然後，司机乖乖地送他回去了。
三、
第二天，同一时间。
A像平常一样，神态自若、面无表情的上了公车。
“早。”他说。
司机：“早……不对，你这瘟神怎麽又来啦！”
他惊恐的往後缩，脸上的瘀青还没恢复，显然有点心理阴影。
A盯着司机，开口：“我昨天被老师夸奖了。”
司机：“啊？”
A：“说我难得没有迟到。”
司机：“那干我什麽事？”
A：“你的车比较快，我决定每天都搭这班。”
司机抓狂：“昨天是因为走鬼路，没有空间限制！你这小鬼，别以为我会打开鬼路，只为了让你睡晚不迟到！”
A：“好吧。其实这不是理由，我是来道歉的。昨天打了你，对不起。”
他默默的递出药膏。
司机犹豫一下，接过药膏：“算了，我大人有大量。……上来吧。”
A坐到座位上，眼睫低垂，看起来一副忧郁少年的模样，却在心中露出了卑鄙的胜利微笑。
司机之後才发现，不知为何，自己摆脱不了这家伙了。
四、
因为生前的执念，鬼偶尔会深陷情绪。某天，司机又陷入了暴走的状态。
“干，为啥老子到死都没女朋友啊，连个初吻也没有是要怎样，明明从出生
', ' ')('到死都规规矩矩的我是哪里有错啊啊啊......”
A抬头看了一眼。
旁边的乘客，吊死鬼甲：”又来了。”
水鬼乘客乙：”没办法，对男人来说，没有妹子的人生是不完整的人生！”
A：”......吵死了。”
啪的把单字本放下，A散发着杀气走过去。
乙：”完了，他又要被揍了！苦命的小司，等一下我借你高H同人本帮你补MP......”
甲闭嘴捂脸，但指缝里眼睛精光闪烁，显然不想被殃及池鱼，又十分幸灾乐祸。
司机仍然不停碎碎念，身旁死气环绕，怨念纷飞，完全陷入自己的世界。
同时，血肉抖动，明明没被揍，半边脸却快掉下来。
A一步步走近，站在司机旁边。
A：“喂，吵死了。”
对近在咫尺的危机，司机依然浑然未觉：“我想要恋爱啊啊啊啊啊！！我想要亲亲抱抱！！”
A：“...我说，吵死了！”
A猛力一扯他的领子。
...........................
甲低头没看见，依然碎碎念。但看到全程的乙，整个呆愣了。
同样呆愣的还有司机。
经过彷佛时间静止般的三秒，A甩开他的领子，重新站直。
“现在你初吻没了，所以闭嘴。”
右脸啪的掉到地上，司机看起来快风化了。
半晌，他终於哭出来。
“我、我...呜呜......”
正走回座位的A闻声转头，看起来比鬼还像鬼。
“啊？有什麽不满吗？”
司机抽搭着摇头，捡起破碎的右脸。
如同捡起破碎的玻璃心。
五、
然後？
然後他们就在一起了。
司机一辈子都没有女朋友，但在死後却有了个男朋友。
无论初吻、初恋还是初体验，全都一步步丧失。
不过，很遗憾的是，他的小兄弟派不上太大用场，一直都会是处男──虽然後面不知破处多少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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