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不想再认识新的同桌经历新一轮的寒暄,直接摇头拒绝。
“啊……也行,夏梨帮你融入融入环境也好。”刘国庆顿了顿,又说:“第二个事,你愿不愿意当数学课代表?”
“?”弋戈更惊讶了,这位大爷哪来这么多莫名其妙的想法?
“你可能不知道哈,每次我出的试卷呢,他们都是要掉一层皮的,这次年级平均分估计都上不了 80。”刘国庆说这话的时候,脸上不无得意,“就你一个考到 145 分以上,所以说实话,你的成绩非常让我惊艳。”
“我现在的课代表是蒋寒衣,上学期临时委派的,当时找不到合适的人,”刘国庆看起来有点头疼,“那小子数学成绩不错,但性格不太沉稳,不是很适合当课代表的。”
“你觉得呢?”刘国庆巴拉巴拉一大串,最后问一句。
弋戈明白老师露出这种微笑基本等于不容拒绝,说是“征求意见”,其实是知会一声而已——上位者都这样。
但她还是摇了摇头。
“我性格也不沉稳。”
第08章 “她数学147,你觉得怎么作弊能考147?”
刘国庆的表情有点僵,但他毕竟当了二十多年老师,很快调整过来,温和地问:“能和老师说说,是什么原因吗?”
弋戈看着他和煦慈祥的笑容,不得不想到仅仅两天之前,也是在办公室,他对她的态度和现在截然不同。
杨红霞拉着弋戈穿过满走廊围观的人群,怒气腾腾地把她带到校长和刘国庆面前“接受审判”。
“刘老师,你看看你们班的好学生!”
弋戈写着个潦草的“走开”两个字的草稿纸被她“啪”的摔在桌上。
刘国庆一看,脸色就变了,皱眉质问弋戈道:“这是你写的?!”
弋戈点头,“是。”
“还好意思说是!你想干什么?!”刘国庆怒火中烧。
弋戈面不改色,“她一直在我身边晃悠,影响我考试,所以我想让她走开。”
杨红霞声音尖利:“你要是不心虚,怎么会这么怕老师监考!”
弋戈:“你觉得你在我身边晃悠的频率正常么?你的脚步声、咳嗽声,哪一样对考生来说不是干扰?”
“你从上午考语文就不正常!”杨红霞气得说不出话来,又转向刘国庆,“刘老师,这就是你收进来的好学生?!”
刘国庆此时却收敛了方才的怒意,看了眼弋戈。
这两天他终于有空看了看她之前的成绩单,也扫了眼她的档案。他心里有数,弋戈没必要作弊。
这其中应该有什么误会。
但杨红霞气成这样,又是在校长面前,不给个交代说不过去。
他一时没说话,杨红霞已经开始新一轮的训导。
“我们树人,从来没有这么态度不端正还不尊重师长的学生!”
“老师监考严厉一点是因为什么?为什么我们从来不担心第一考场的学生?你自己怎么不反省反省!”
“刚来就敢作弊,树人的风气都……”
弋戈默默听她义正言辞的一大串,却在此时开口了。
“我没作弊。”弋戈冷冷地看着她说。
杨红霞愣了一下,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在还没有确切证据的情况下断定了一个学生“作弊”。
她执教三十年了,虽然因为教学严厉不苟言笑被学生背地里叫作“灭绝师太”,也从来不受学生欢迎,但一直自认是个公正负责的老师。
她很久没因为生气而口不择言过了。
杨红霞没接话,轻哼了一声。
弋戈则表情冷淡,但目光坚毅,看着校长又说了一遍:“我没作弊。”
老校长头发花白,揉了揉眉头,给刘国庆递了个眼神,意思是他自己班上的学生自己搞定。
刘国庆轻咳了声,指了指弋戈说:“这个事情我们老师会调查清楚,教室里都有监控,调出来看看就知道了。”
弋戈说:“调查结果出来了,请告诉我一声。”
刘国庆没想到她会这么要求,怔了下才点了个头,又正色道:“但不管结果怎么样,你现在都要给杨校长道个歉。怎么能那样和老师说话?”
弋戈不说话。
刘国庆催促:“快呀!”
弋戈抬头,说:“那也请她给我道歉。”
刘国庆惊呆了,“你说什么?”
“戴着有色眼镜看学生、打扰学生考试、冤枉学生作弊,不该道歉么?”弋戈语速很快,一个磕绊也没打。
“什么叫打扰你考试?我是监考老师!”杨红霞几乎怀疑自己听错了,教书三十年,她什么时候见过这么横的学生?
居然还理直气壮地罗列起老师的罪名了,多荒唐!
“还有,调查结果还没出来,什么叫我冤枉你?!”杨红霞气极了,连头发丝儿都在发抖。
“好,那就等调查结
', ' ')('果出来。”弋戈淡淡地说,“出来后,我为我的出言不逊道歉,你为你的偏见和错误道歉。”
说完,弋戈扫了眼刘国庆,“我能走了么?”
刘国庆一时没反应过来。他处理过那么多师生矛盾,见过不服管教敢在办公室直接摔杯子的学生,也见过一被批评就委屈巴巴疯狂掉金豆的学生,但就是没见过这一号的。
你说她没错吧,她把老师气得直接告到校长办公室了。
你说她有错吧,她句句反驳都逻辑清晰,好像还有那么点道理。
弋戈见他不说话,自顾自说了句“那我走了”,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办公室。
现在,两天过去了,刘国庆说的“调查”没了下文,弋戈也没有收到任何处罚或道歉。
倒是昨晚弋维山回家,她听见他打电话,似乎叫了对方一句“老师”。不知道是不是和这件事有关,弋戈也没问,反正她亲爹一向神通广大手眼通天,她早有耳闻。
刘国庆还保持着亲和度一百分的笑容等待她的回答。
弋戈看着他满脸皱纹挤得像朵发育不良的菊花,有点于心不忍,想了想编了套说辞:“我才刚来,还不太熟悉班里的环境。而且我从来没做过班干部,没有经验。”
这个理由虽然很空,但至少听起来冠冕堂皇的,更何况弋戈说得一本正经,十足真诚。
刘国庆有了台阶下,呵呵笑着点头,“那老师也不强求了,这件事我们就以后再说吧。”
弋戈点点头,“没什么事我先走了。”
刘国庆笑着摆手,“行,回教室去吧。”
弋戈没有回教室。上午上完两节课后,有一个二十五分钟的大课间,她下楼去小卖部买水。
树人的小卖部和食堂分开,在综合楼那边,离教学楼还有一段距离。据说是当年某个老领导的家属开的,这么多年一直是私人所属,垄断了树人的零食市场,但装修却很破旧,特别像个黑店,因此被学生们叫做“小黑屋”。
江城的天气实在过于诡异,昨天还妖风阵阵,今天就艳阳高照,气温直接蹿升了五六度,从教学楼穿过操场到综合楼,弋戈走出一身汗。
她很怕热,所以特别能喝水,抱着三瓶农夫山泉去柜台结账。
正好看见一个白白胖胖的女生挤进那扇摇摇欲坠的小木门。
朱潇潇。
弋戈认得她。
一是因为客观来说她的身材的确很容易被记住,二是因为课间时,她看见范阳问她:“朱妹妹,早上吃的啥?”
当时朱潇潇居然一点不生气,反而笑呵呵的,任范阳嘴贱。
她笑起来,脸上白乎乎的肉挤作一团,有些滑稽,也不失可爱。
弋戈对这个大大咧咧的笑印象深刻,因为她不太理解,面对这么不怀好意的讥讽,朱潇潇怎么能笑得这么自然?
朱潇潇其实长得很好看,皮肤白皙,脸若银盘,眼睛也是圆圆的杏眼,十分灵动,鼻梁很高,嘴唇小巧似樱桃。只是走起路来,因为腿上肉太多,会有些迈不开步子的样子,看起来是横着往前挪动,有点像螃蟹。
“hello!”朱潇潇也看见她,笑着打了声招呼。
弋戈意识到她盯着人家看了太久,有点不礼貌,抱歉地朝她笑了笑。
朱潇潇却没什么反应,走到收银台边的冰柜前挑了一支巧乐兹,还主动问弋戈:“你要来一根吗?”
弋戈摇摇头,不知为什么觉得有点尴尬,随手又抽了盒口香糖。
朱潇潇倒是大大方方,继续往右边走,又问老板娘要了一只烤肠,隔着烤炉指了指,“要烤爆了的,那根。”
柜台后的老奶奶也说笑一句:“丫头,真会吃啊!”
朱潇潇又露出那种大咧咧的笑,眯眼道:“那当然,肉不能白长!”
奶奶被她逗得哈哈大笑。
弋戈结完账,抱着三瓶水正要出去,就见蒋寒衣和范阳也勾肩搭背地走进来。
“哇,咱们班两大‘巨头’会面啊!”范阳是一刻不说话就能憋死,见弋戈和朱潇潇齐聚,夸张地叹了句。
弋戈看见蒋寒衣脸色微变,用力撞了下范阳的肩。
朱潇潇还是不生气,边笑边佯怒回了句“你不说话能死?”
笑得还挺好看。
弋戈觉得这三个人都不太正常,没再看他们,擦着范阳的肩走了。
范阳又追着她问:“喂,大姐,你到底为啥跟杨红霞杠上了啊?跟我们说说呗!”
弋戈顿住脚步,语气不善,“跟你有关系?”
她板起脸,原本寡淡的五官显得凌厉起来。
范阳被她噎了一下,觉得又是热脸贴了冷屁股,占了下风,于是不怀好意地笑道:“怎么没关系?你要是因为作弊被杨红霞抓了,那可是我们班的脸面!我们一班,从没这么丢人过!”
弋戈神色分毫微变,看也没再看他一眼,转身头也不回地走了。
蒋寒衣眉毛一绞,狠
', ' ')('狠拽了他一下。
范阳不耐烦地一甩手,“你老拉我干嘛!她拽什么拽啊,我好好地跟她说话她干嘛每次都那个脸色……说句话能死是不是?!”
蒋寒衣:“不说话不会憋死你。”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