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放过我?”李寄扛刀指指他身后的马车,“你说盐运使衙门要是知道你身后的马车上拉的都是什么,他会不会放过你们柳家?”
柳潞麟愕然一怔,警惕起来,“你知道?”
“有那么句俗语叫什么......对,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怎么?敢做不敢认?你这家里堆着金山银山,怎么?还不知足?”
柳潞麟这会儿心头的惊愕和疑惑已经胜过了恐惧跟无措——李寄是怎么知道他们车上装的是什么的?
花弥生远远的观望着,他们说话,她能听清个大概。原来这位白白净净,年纪轻轻,看着羸弱隽秀的男人就是柳家少爷。
幽州柳家,盐运总商,与官府关系密切,盐商巨头,本来就守着金山银山花不完了,没想到私下居然还会做这种事,还肯冒这么大的风险,看来是真不嫌这银子烫手。
这几车东西,少说也值个几十万两,也不知道李寄究竟能不能吃得下。
柳潞麟第一次经办这么重要的事,肩上担着千斤重任,即便眼下处境十分不利,也不能泄了士气,虽然刚刚损失惨重,但他们尚有人在,只要有人在,就不能束手就擒。
“你一个土匪,便是抢去了我这几车东西,也没用,没有盐引,你根本就卖不出去!难不成要留着自己吃?你就不怕把自己呴死!”
他用剑对着李寄,这一吼陡然增添了几分气势,连带着身后的府丁们都精神抖擞,准备跟李寄的人一较高下。
“你管老子是吃还是卖?”李寄不耐烦跟他扯闲篇儿,挥一挥手,两队人马立马厮杀在一起。
吕不容跟何九观望一阵也加入战斗,一个使鞭,一个使刀,这场面才是真正的杀人不眨眼,一刀一个,跟割韭菜似的,对他们来说是家常便饭,对花弥生来说却是人间炼狱。
柳潞麟自小习武,自认功夫不差,又急于立功表现自己,不堪落后,那剑便对着李寄劈了过去。
李寄偏头躲过他一剑,曲膝攻他下盘,柳潞麟反应过来,不过慢了半拍,摔下去的时候用手撑了一下才不至于那么狼狈。
这点儿功夫真不够看的,李寄从眉到眼,到处都透着嫌弃,“就这么点儿本事?”
“再来!”
柳潞麟不甘心,再次挥剑迎上,李寄并不怎么认真对待他出招,两人一来一回,倒更像是他在哄柳潞麟过家家。
过了百来招,柳潞麟被他这漫不经心,看不上,瞧不起的态度激怒了,横劈一剑过去,另一只手自袖中落下暗器,直逼李寄咽喉。
李寄探手夹住刺向他咽喉的银针,敛眉动了气,一脚将人踹了出去。
柳潞麟捂着胸口爬起来,“你......”话没说完,一口血先喷了出来,他胸口被踹的地方一阵剧痛,没站稳,踉跄着后退了两步。
“名门望族也使这种下三滥的手段?”他摸摸咽喉,原本还赞赏他敢单挑自己的勇气,敢情就是个只会耍阴招的小人。
“你想死,老子就送你一程。”
他扛着刀,一步步逼近柳潞麟。春林堪堪躲过吕不容一鞭,扑上去要替柳潞麟挡刀,李寄看也不看他,飞起一脚踹开,揪着柳潞麟的领子把人提起来,左右开弓给了他几拳,柳潞麟承受不住,歪着脑袋摔在地上。
花弥生实在看不下去这番杀戮,蹑手蹑脚从石头后面出来,本想趁乱离开,可一只脚刚迈出来,猛然间一个人摔倒在她脚边,她愣怔片刻,战战兢兢停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