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李静渊颧骨都笑酸了,脸颊上木木的。他不记得他上一次笑是什么时候了,可能这辈子都没这样笑过吧。
视频挂断后,龙在田又为自己的“美貌和气质”辩解了一通,最后蹲在李静渊身前,拉着他手放在自己脸上:“你摸摸!你摸!我有没有龅牙!”
李静渊脱口而出:“不是都亲过了吗?还用摸?”说完自己先尬住了。刚才太欢乐,得意忘形了。怎么突然说这种骚话?他懊恼无比,一时怔住不知该如何是好。
更可怕的是,龙在田没接话,突如其来的安静令气氛变得无比诡异。
“渊儿啊,”他终于开口,把李静渊从绝望的边缘拉了回来:“你笑起来真好看,以后多笑。”
李静渊意识到自己的手还被他按在他脸上,摸也不是,挣开也不是,就这样僵着不敢动。
“哎呀!刚说让你笑,你又蔫儿了!”龙在田起身放开他手,语气又变得欢脱:“咋这么不听话呢这倒霉孩子!你乖乖待好了,爸爸给你做饭去。”
有些短租的客人选择民宿而非酒店,就是为了自己开火,因此小院儿里有间炊具调料一应俱全的小厨房。李静渊听到窗外传来油烟机启动的响声,意识到龙在田是真的去做饭了。
李静渊顺着院墙摸到小厨房,站在门口对他说:“我晚饭吃得简单,你弄你自己的就行。”
“嗞拉”一声,辛香的油味扑鼻而来,龙在田大声喊:“你别进来渊儿!热油开水的……你回去吧,我这儿很快!”
李静渊舍不得走。多少年没闻过厨房的烟火味了,他深深吸气,想让这熟悉又陌生的味道唤醒更多温暖的记忆。从前奶奶也不许他进厨房,说他帮不上忙,怕他被刀砸到、被锅烫着,不想让他这双“拿笔杆子的手”沾染一点点辛劳的痕迹。那些被人放在心尖上、捧在手心里的时光,如今只觉得恍如隔世,甚至不像自己的经历。
“啪”的一声,煤气灶关掉了。龙在田的声音在很近的地方响起:“渊儿你饿了?我再下个面就好了,快了啊。你回屋去吧,你站这儿,我还得分心看着你。”
“嗯。”李静渊点了点头,转身换另一手摸索墙壁。
李静渊回到房间,乖乖坐在饭桌前,忽然意识到自己又在呆笑。为什么还会相信龙在田呢?明明有过那么惨痛的教训。他极不情愿地记起,姓凌的畜生在最开始那段时间里,也曾给过他类似的温柔,不过后来他意识到,那都是鱼钩上的饵,毒药上的糖衣,连剂量都经过精心算计,足以骗他入蛊,又没有一点点多余。
龙在田入住那天,李静渊对他的名字很好奇,还特意去搜了一下。这名字出自《周易·系辞》里的乾卦第二,“九二:见龙在田,利见大人。”这一爻说的是龙脱离潜伏低迷的状态,出现在田野里,有利于见到贵人。后来某次龙在田来找他废话的时候,他说了一句“你的名字很有意思。”龙在田得意笑着回答:“对呀,我这个名字代表绝境中的希望。”
李静渊当时心头一震,谁知道龙在田接着就沙雕上身,一手按住李静渊肩膀,神秘兮兮地说:“你相信光吗?你要永远相信光!”
所以,这是在给我希望吗?跟我上床,做完了还不走,又介绍朋友给我认识,还给我做饭……可他不是还惦记着前女友吗?看AV看得鸡儿梆梆硬,这人直得不能再直了,我能“希望”什么呢?
这就是所谓的“直男大考”吗?传说中每个gay人生中都会遇到一个言行暧昧的直男,被那些直男小把戏蛊惑,陷入或长或短的暗恋或明恋,最终发现人家只把自己当不要钱的“飞机杯”。他们都说,吃过一次亏就长记性了。
考啊!来啊!谁怕谁呀!
这大概是一种触底反弹的勇气吧,李静渊想,遇到弯男就不会被当成不要钱的飞机杯吗?我的人生已经悲催到头了,这点儿小悲剧,不过是掉进大海里的一滴眼泪。
龙在田端着一碗香喷喷的东西冲进来,嘴里叫着“烫烫烫烫烫”:“地三鲜盖浇面,不好吃你扣我头上!”
怎么可能不好吃呢,李静渊边吹边吃,除了“好吃”,说不出别的话来。
龙在田又端了一碗来,两人都吃得满头大汗。龙在田脱了T恤,他以为李静渊察觉不到,其实T恤被他丢在另一把椅子上,散发着他身上的味道,李静渊闻到了。
“你穿上吧,这样容易感冒。”李静渊用下巴指了指衣柜:“最右边有几件买大了,你应该穿得上。”
龙在田没多客气,取了一件T恤套上,伸手揉了揉李静渊头顶:“你来你去的一天天的,没大没小!叫哥!”
李静渊默不作声,一时不知道作何反应。龙在田却懂了。
他竟然懂了!
他说:“你不喜欢‘哥’,算了。那叫什么呢?我想想……”他鼻子呼出一口气:“我那几个哥们儿都叫我‘龙哥’……”
“我是你哥们儿吗?”李静渊横下心打断他:“你那几个哥们儿,也跟你上床了?”
凭什么只有gay要参加直男大考,
', ' ')('直男就不能考考gay卷吗?李静渊在心里给自己打气。也让他琢磨琢磨吧,不能就我一个人纠结。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