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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爱的叶湑女士,
您好!
这是我第一次通过这样的方式与您联系。或许现在的我之于您只是个陌生人,但是没关系,过不了多久警方就会公布我的通缉令,到时候您就认识我了。
没错没错,你猜对了,我是个杀人犯。
我想在重庆渝中老城区杀死一个棒棒,你觉得我会在什么时候动手呢?或者还可以猜一猜我手上有多少条人命?哦呀哦呀,这并不重要,我说笑的。
你可能也看出来了,我给你发这份邮件完全是个愚蠢的行为。老祖宗说吃什么补什么,我想吃人脑大概会让我变得聪明一些,虽然影响有限,哈哈。重庆的天总是灰蒙蒙、雾沉沉的,人待久了大概会不开心吧?
您要吃烤脑花吗?加些辣椒和孜然的味道或许会更好。
哦对,别忘了还有蒜泥。
祝愉快!
一个筹备中的杀人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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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完整封邮件,北枝江后背一阵发凉,手心出的汗将那张薄薄的纸洇湿了大半,纸面如同波浪般起伏,赫然是手指的形状。
她看向叶湑,声音微微发抖:“这真是凶手发来的?”
叶湑轻笑一声,似乎对这封邮件所代表的含义浑然不在意:“说不准,但我们只能从这里面入手。”
收到邮件时,她虽然对此持有十二万分的怀疑,但却仍旧让千里眼替她留意了一下重庆这边的消息。
她并不指望能得到后续消息,在她看来,这充其量是一出恶作剧。却不曾想,仅仅不到一周,千里眼就把从重庆打听到的消息告诉了她。
李老坎遇害的细节并不清楚,但与凶手发的匿名邮件内容大致能对应上。
叶湑想,如果她能再上心一点,哪怕只是一点点,结局会不会截然不同?
“我不明白,”北枝江说,“连李老坎都找不到你的下落,凶手怎么就偏偏能找出你的邮箱,还知道你的名字?”
叶湑默不作声。
“那就换个思路——李老坎找不到你,但你却是知道他的地址的,因为那是你童年生活过的地方。也就是说,凶手不是因为要杀李老坎才与他的女儿——也就是你——联系,恰恰相反,先是有凶手认识你这个前提,所以才会去杀害你的父亲李老坎。我说的,对不对?”
“对,也不对。”
“你什么意思?”北枝江身子前倾,紧盯着叶湑。
叶湑摇着头说道:“或许凶手确实认识我,但李老坎的遇害,应该只是个随机事件,与我没有关系。”
屋内的几个袍哥听罢这话,登时躁动起来,什么叫与她无关?不说她这十多年,一直没回家看望父亲,就光说李老坎遇害这事,凶手都跟她联系了,居然还能以这种轻描淡写的语气,说着与她无关?
只有那个被叫做“二爷”的老人,一直保持着沉默。
北枝江被手下人的反应打断了思路,一时忘了要说的话。
叶湑瞧出了袍哥们的情绪,脸上却仍是一副不为所动的样子,她轻叹一声,并未说话。
这个时候二爷出声了,他语速平缓,声音浑厚,莫名带着一种让人安定的力量:“你......不是老坎的女儿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