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它,咬呀‘小云儿’,咬‘小池子’的脖子,咬它腿!!!”罐子里正在斗殴的那俩只就是刚刚外面打野战那对儿,迟骋已经为他逮到五对儿了,但廖响云似乎偏偏只对它俩情有独钟,所以才一个赐名‘小云儿’一个起名“小池子”。
迟骋披个大斗篷把自己紧紧裹住,野生大蚊子杀伤力太猛,屁大会儿功夫就把迟大少叮得满脸包。
他胳肢窝下夹个罐头瓶子,一手轻轻拨弄草稞子,一手攥着手电筒准备随时出击。
要是累了、乏了、恼了,他就停下来原地坐下歇着喘口气儿,而后扭脸看向帐篷,一脸的笑。
傻愣愣的坐在地上瞧着那面儿,就跟在看皮影戏一样,廖响云的一举一动透过烛火摇曳的帐篷反射出来,清晰的要迟骋想不看破他的姿势都难。
小男人一会撅着,一会跪着,一会儿站起身来去拿水,一会儿摆着手头也不回的冲他发号施令。
颀长的身影被拉得斜长,前胸与后臀凹凸有致,他脱了衬衫,脱了裙子,就穿着一条小裤衩来回在帐篷里晃荡,迟骋坐在外面的草稞子里越是看越是有些口干舌燥。
荒山、野岭、孤男寡男的……
这简直就是天时地利与人和……
只可惜,这小东西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焉!
瞧着帐篷里的廖响云哈欠连天的模样,迟骋笑得情不自禁,他索性关掉了手中的手电筒,就那么披着漫天的星光坐在草丛中欣赏这出儿“皮影戏”,他又忆起了儿时与廖响云的初遇,这是他的秘密,连他的小云都不知道的一个秘密,有关于那三颗痣的秘密……
又不知过了多久,原本哈欠连天的廖响云裹着他们野餐的床单子掀帘子走出来,四下望去,一片漆黑,蓦然心惊,不好的感觉涌上心头。
会不会迟骋脚下失了准头滑下了山崖?
人呢?哪去了???
保温杯摔落掌心,掉到脚下的草丛中滚了数滚,里面的“小云儿”和“小池子”趁机逃出生天。
一阵野风平地而起,要廖响云生生背脊一冷,他拔腿,却一脚踢上了那保温杯,叮叮当当两三声响,很快又被这万籁俱寂的夜给吞噬。
随后便没了主心骨似的跑出去冲入黑暗中,扯嗓子就喊开来:“老公?迟骋?你在吗?快回答我!!!”
一路跌跌撞撞,使劲的拨开两侧的杂草,向着他记忆里有些危险的地方跑过去,一颗心已是跳到了嗓子眼,他后悔了,不该这么欺负迟骋的,要是迟骋真因为给他抓蛐蛐出了什么意外,那他也跟着他从这山崖上滚下去好了。
“迟骋?你哪去了?快回答我,别闹了,别逗我了好不好???”他很害怕,害怕的不是这死气沉沉的夜,也不是这荒山野岭的萧条,他害怕这无情的黑夜将他最爱的男人带走。
“快出来,我不要你抓蛐蛐了还不成吗?别闹了迟骋,迟骋!!迟骋!!!”心急如焚的声音带了哭腔,六神无主。
“哎呦……”心急如焚的人不知道绊上了什么“庞然大物”,一个趔趄前倾出去,在迟骋茫然的一声“小云”后,叽里咕噜的就滚了出去摔个狗啃屎!
“迟骋!你大爷!”火速爬起来的廖响云插腰大叫,迟骋你混蛋,你吓死我了你……
抓个蛐蛐看个“大戏”都能睡着,迟大少可以称王称霸成为新一代的“觉主”了,可能是回忆太美,要他在惬意中放松,放松的竟然幕天席地的就会周公去了。
“怎么了小云?出了什么事儿。”云里雾里摸不到头脑。
“你怎么在这儿?”瞪眼!叫嚣!
“那我应该在哪儿?”不耻下问。
“山崖下!!!”
“…………”这蹄子忒狠心!
“你睡觉不会进屋睡啊?神经啊你在外面就睡觉,我让你睡了吗你就睡?你心咋那么大???”
“…………”
“别以为我跟你喊你不说话这事儿就解决了,我告诉你迟骋没门!!!”
“…………”那你想咋地呢?
“蛐蛐呢,交出来,抓多些个了!”明明软了态度,偏偏还要刻意虎着脸,天才知道他有多想扑上去紧紧抱住迟骋。
“没抓。”如实回答,这眼睛一闭一睁,五对蛐蛐变零对儿,迟大少情何以堪。
“没抓?没抓你还敢睡觉,啊?胆肥了你,我要你睡,我要你没抓……”又开始动手动脚,抽风模式启动中。
迟骋笑着挨打,他倒是不还手,就会顺藤摸瓜的抱住廖响云占便宜,一双大手从床单子里摸进去,滑溜溜的特爽手,这蹄子连小裤衩都给脱了,里头一丝不挂的。
“啊哈哈哈哈哈,你,你别咯吱我啊哈哈哈,痒,痒死了不行我最怕痒了哈哈哈哈……”
“死鸭子嘴硬,是不是以为我失足从这山崖下掉下去了?”
“呸呸呸!狗嘴吐不出象牙,鬼才掉下去呢。”
“咱不抓蛐蛐了行吗领导?明儿睡醒觉起来老公带你掏鸟窝去。”
“真的?”
“当然真的,粘网我都带来了,明儿早餐烤麻雀。”
“好吧,给你一次将功补过的机会,走,回屋,睡觉。”
“小云……”
“嗯?”
迟骋抓着走在前面的廖响云的手腕子,笑眯眯的贴上去,然后附耳悄声说了句什么,立马惹得这蹄子撒丫子追着他一路打着进了他们的小帐篷,嬉闹声久久不散,在山顶平地回荡。
良久,帐篷里的灯火灭了,里面也没了声息,除了他们起伏均匀的呼吸以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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