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最后一盏灯熄灭,楼下深夜里的黑林才收回向上深深凝望的目光,这种平凡的生活就是云少爷向往的吗?
没有下人、没有保镖,没有富丽堂皇的别墅,没有奢侈的山珍海味,有的,只是普通人家的油盐柴米酱醋,云少爷,这些就是你需要的吗?那么——我也能给你的…………
他迈步走过去,朝着那扇防盗门走过去,站定,接受着夜风的洗礼,手腕反动,一截特殊带弯钩的匕首顺着他的袖管滑下来,没用上一秒钟,黑林便轻松的打开了单元的防盗门。
他走进去,无声无息地上了楼,来到三楼,隔着那扇门站在大门外,他知道他与云少爷仅仅隔着这么一扇门,他为什么会站在这里,黑林已经不想去斤斤计较,明早太阳初升后他将面对些什么他也不想去想。
想着的,仅仅是与他隔着一扇门的云少爷……
廖响云的味道就像似被谁刻意放大了一般,透过防盗门挤了出来,黑林闻得清晰。
肾上腺素飙升,黑林此时此刻只有一个念头,等他再回神时,他已经推开了阻隔他与云少爷的那道铁门。
他卡在门欲门框间有些不知进退,他怎么就如此糊涂的半夜撬门入室了?
客厅的墙壁上开着小夜灯,光线幽暗,把一切都照得朦朦胧胧的,在瞧见趴在沙发上就睡着了的廖响云后,黑林如梦初醒。
他有些慌,最后还是按耐不住的轻轻关上门,蹑手蹑脚的进到屋中来,他这叫不请自来,不是的,他这叫擅闯民居。
他老老实实的站在门口不敢轻举妄动,他就站在鞋柜的旁边,脚下像有千斤重,怎么都迈不出脚步。
山上捉下来的麻雀被夜闯者惊醒,不安分的来回在鸟笼子里乱蹦,却没有让好梦中的廖响云惊醒。
黑林胆怯了,他是那么的想走近一些,可他不敢,不敢跨越雷池,不敢走过去。
他像每次为廖响云守夜一样,静止不动的立在大门口,隔着一层层空气在幽暗的光线下远远看着他的云少爷。
“依我的见解,哥伦布绝对没有老婆,不然,他什么大陆也发现不了。”迷迷糊糊中,沙发上睡了一宿的廖响云好像听见了任真的说话声。
“为什么你会这么觉得?”一手拿着牙刷,一手拿着牙缸的水草不解的问。
“他要是有老婆的话,在他出海前,他老婆一定会婆婆妈妈的问他你去哪啊,去多久啊,和谁去啊。”
水草吐出嘴巴里的泡沫,黑葡萄似的大眼睛闪了闪后,很理所应当的说:“哥伦布当然应该把这些事情交代清楚啊!”
“…………”
“喂,我刷好了,你来刷吧,我去给小妄想冲牛奶。”把牙膏牙刷插进牙缸,然后归位,水草摘下毛巾擦了擦手后转身跑出卫生间。
“先给我冲!”任真很多时候都要水草觉得这个弟弟很任性,他比妄想大好多,从来都不知道兄友弟恭。
“从小到大来。”水草笑笑,伸手想扒拉开任真拦住他去路的那只手臂。
“不行,就先给我冲!”任真不想退让,再一次横在水草的面前不放他出去。
“你是不是想打架?”水草横着眉毛吼他,一大早就要他火气大。
“是又怎样?”任真顶风上,他只比水草小了不到一岁,他其实很讨厌喝牛奶,可是为了能早日超过水草的身高,他才坚持早晚喝那难喝的牛奶。
“我是老大,你们都得听我的,我说从小妄想来就先从他来。”横眉立目,倒是有点全三的架势。
“唔……吵死了你们两个小崽子,都给我闭嘴!!!”午时已到忍无可忍!
“……”
“…………”
廖蹄子醒了,在沙发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觉了,只得蓬头垢面的从沙发上爬起来,特没有长辈样的坐在那来回使唤孩子们。
“唔……我的拖鞋呢?水草,把我的拖鞋拿来。”
“嗳,厕所没纸了,任真你去储藏室帮我拿一卷纸过来。”
“我口渴,你们谁能孝顺孝顺我,去给我泡一杯咖啡啊?”
“呀,怎么搞的,洗手液也光了,任真,你再去一趟,给我拿瓶洗手液。”
“水草,皮套,给我拿根皮套过来绑头发,发帖,发帖也行。”
“吹风机呢?你们谁用我的吹风机了???”
“…………”
“…………”
第099章 口水大战
廖响云昨晚下了水,然后又吹了风,晚上又是在客厅的沙发上对付一宿,从醒来之后他就有些不舒服,鼻子“纷儿纷儿”的,瞧着就是要感冒的节奏。
他裹着风衣把水草和任真送到校车站点后,顺道买了油条和豆浆回去给小妄想吃。
那孩子还生他气呢,怎么也不肯搭理他,一个人抱着他的蒙奇奇蜷缩在被窝里不言不语。
他自己本身也是孩子心性,没什么耐心烦,脾气一来,跟个孩子似的与小妄想置了气,可他没想到的是,他出门的那功夫,被窝里的小妄想委屈的流出眼泪,他抓起电话一遍遍拨打家里的号码,可是一次也没有人接听过。
王子跟全二的电话打不通,他期期艾艾的小模样能可怜死个人,谁说他不想王子跟全二的,他可想可想了,只是没有告诉别人而已,呜呜呜……
短短的小胳膊举起廖响云落在家里的手机,咔嚓自拍了一张流着眼泪的照片,然后盘腿坐在被窝里开始编辑短信:王子全二,你们到底要什么时候回来?你们看见我哭了难道都不心疼吗?快回来吧,我以后听话还不行吗?大不了我叫你们爸爸好了!
“你干嘛拿我手机?”廖蹄子放下手里的油条豆浆,一眼就瞧见了偷拿他手机“玩”的小妄想,不由得拔高音调冲进来。
而后在瞧见妄想眼帘下那一串泪珠后愣了愣,木讷道:“你哭了?”
飞快的抬手抹了两把眼泪,小妄想很别扭的冲廖响云大吼:“你个笨蛋,你才哭了呢,我没哭,哼!”
“你还嘴硬,你没哭那这是什么呀?啊?是你的口水吗?”一屁股坐在床沿边,廖响云伸手戳了戳妄想的小脸蛋,故意揭穿这孩子的坚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