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四名偏将在程咬金手下连一招都没能走过,可多少还是减缓了下程咬金的冲锋之势,趁此机会,严葵总算是调转了马身,下意识地回首一看,正好瞧见四名手下纷纷滚落马背,原本就慌的心顿时便更慌了几分,怪叫了一声,拼命地一踢马腹,紧着便向河岸边逃窜了开去。
“嗖!”
这一见严葵逃得如此之快,程咬金大怒不已,左手一沉,便已将手中长马槊摁在了得胜钩上,右手一抄,已将三石弓从箭壶里抽了出来,顺势取出了一支雕羽箭,瞄着严葵的背影便是一箭射了过去。
“啊……”
程咬金虽不算神射手,可箭术也自颇有可观之处,盛怒之下射出的一箭准头虽是稍差了些,可力道却是足得很,但见羽箭呼啸着划破长空,直接命中了严葵的肩头,当即便令严葵疼得嘶声惨嚎了起来,可纵使如此,严葵也没打算停下来跟程咬金死战,而是拼着老命地打马接着逃。
“混蛋,给我死!”
程咬金先前那一箭本来是瞄准严葵的背心的,却没想到居然射偏了,心中的火气顿时便更旺了几分,气急不已地骂了一声,再次抽出了三支雕羽箭,搭在弦上,来了个连珠箭发。
“唳……”
不得不说,程咬金的运气真是太好了些,尽管箭术只是一般,瞄着严葵的人射,没射正,却歪打正着地三箭都射在了马身上,两箭正中马臀,还有一箭无巧不巧地射在了马腿上,可怜那马虽也算得上神俊,连挨三箭之下,也已是吃不住劲了,一撅马蹄,当即便将严葵给抛在了地上。
“不要,别杀我,饶命,饶……”
严葵措不及防之下,当即便被摔了个嘴啃泥,挣扎着刚盘坐起来,入眼便见程咬金已快马杀到了近前,一张麻脸顿时便是煞白一片,慌乱地摇着手,苦苦地求饶不已。
“呼!”
饶是严葵告饶得可怜无比,可惜程咬金根本就没打算手下留情,一杀到近前,挥手便是一刀,正中严葵的脖颈,刀锋过处,斗大的头颅便已飞了起来,在空中翻滚了几下之后,这才不甘地落了地。
“突击,突击!”
一刀劈杀了严葵之后,程咬金心中的恶气总算是消解了不老少,也没去拾取严葵的首级,抖手将横刀入了鞘,再次从得胜钩上取下了长马槊,呼啸着便率部向河岸边冲了过去。
严葵这个主将既死,其部也就处在了群龙无首之状态下,加之又是半渡遭击,将无斗志、兵无战心,哪怕兵力远比齐郡军多了数倍,也根本不是齐郡军的对手,被三千铁骑只一个冲锋,便彻底崩溃了去,争先逃窜之下,不知有多少人马跌入了滔滔的沙河中,沉沉浮浮地被巨浪卷得没了踪影,至于河对岸的贼军么,同样没有丝毫的抵抗之心,趁着程咬金所部尚未过河之机,乱纷纷地全都逃了个干净……
“报,禀大帅,严将军所部于渡河之际突遭齐郡军程咬金部偷袭,严将军战死,其部已溃散,嵩阳县城已给程部攻陷。”
末时一刻,徐世勣正自埋首于大幅地图间,冷不丁见一名报马满头大汗地闯了进来,冲着徐世勣便是一个单膝点地,急惶惶地禀报了一句道。
“什么?”
徐世勣本正琢磨着该如何与严葵所部密切配合,以雄厚的兵力一举打垮张君武,却没想到算计尚自未定,严葵所部便已玩完了去,当即便大吃了一惊。
“回大将军的话,消息已然证实,严部溃兵已赶到营中,请大帅垂询。”
见得徐世勣失惊若此,报马自是不敢大意了去,赶忙出言解释了一番。
“不必了,去罢。”
徐世勣苦笑着摇了摇头,这才彻底明了了张君武昨夜诸般动静的真意之所在,玩的赫然便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之策,敢情骚扰是假,借箭也不为真,掩护程咬金所部偷过大道才是张君武所要达成的真正目的,一念及此,徐世勣对张君武原本就深的忌惮心思自不免便更深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