酉时末牌,天才刚刚擦黑,太原城守府的后花园里却是一派的热闹之喧嚣,处处彩灯高挂,宾客如云,但凡太原城中够身份者,几乎都到了场,此无他,概因今日乃是太原留守李渊的五十二岁大寿,以李家在山西一地的威势,又有谁敢不来捧场的。
“诸公且请静一静。”
主席摆在了后花园的凉亭中,一声紫色便袍的李渊正自与同席的太原副留守王威、高君雅二人闲谈无忌之际,却见一名下人匆匆而入,贴着李渊的耳边低声地说了句甚,旋即便见李渊霍然而起,一压手,面色肃然地宣了一声,当即便令场中诸般人等的目光齐刷刷地聚焦了过来。
“诸公,本官刚得到线报,有人暗中勾连突厥,欲里应外合,谋取我中原之地,事已紧急,本官不得不行霹雳手段了!”
待得众人安静下来之后,李渊这才面色凝重无比地环视了下诸般人等,语带煞气地宣布道。
“嗡……”
一听李渊这般说法,诸般人等顿时便全都哄乱了起来,偌大的后花园中顿时噪杂得有若菜市场一般。
“来人!”
李渊根本没管众人是怎个乱议,一击掌,高声断喝了一嗓子,旋即便见一身甲胄的李世民已率数百甲士从园门处汹涌而来,很快便将现场诸般人等全都严密看押了起来。
“李大人,您这是何意?”
王威原本与高君雅有约,要暗中除掉李渊这个将反的野心家,只是计谋尚未来得及施展罢了,这一见情形不对,当即便稳不住神了,与高君雅飞快地交换了个眼神之后,霍然站了起来,试图向李渊靠将过去。
“何意?王威,高君雅,尔二人深受君恩,不思报效,反倒暗中勾结突厥人,是欲卖国,本官岂能容得尔等,来啊,将此二獠拿下!”
李渊警觉得很,根本不给王威近身的机会,但见其往后一退,已然退到了甲士群中,而后方才手指着王、高二人,厉声呵斥了一嗓子,当即便见十数名甲士轰然应诺之余,齐齐涌将上去,不容分说地将王、高二人架了起来。
“大胆李渊,尔安敢血口喷人,本官不服,本官不服,放开本官……”
王威乃是武将,素有勇力,只可惜猝不及防之下,根本就来不及反抗,待得警醒过来之际,早被甲士们扭着手臂押了起来,也就只剩下狂呼乱嚷的份儿了。
“李大人如此肆意妄为,眼中还有社稷王法么?”
高君雅就一文官,虽也被拿下,但却并未强行挣扎,只是满脸愤概之色地看着李渊,厉声地喝问着。
“王法?尔等死到临头了,还敢狡辩,来啊,带人证物证!”
李渊本来就是在构陷王、高二人,这一见二人尽皆厉声怒叱,心不由地便虚了,一时间还真有些个不知该如何应对的,却不曾想李世民却是抢先站了出来,高声断喝了一嗓子,旋即便见数名甲士簇拥着一名中年官员从外匆匆而入,众人循声望将过去,这才发现开阳府司马刘政会,众人不禁又是好一阵的哗然。
“禀李大人,现已查明,太原副留守王威、高君雅与突厥人暗通款曲,欲图谋反,现有此二贼与突厥始毕可汗通信一封在此,另有二贼派往突厥之信使已被擒在牢中,事实俱在,铁证如山!”